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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鸡汤,火腿冬菇鸡汤,胖倌儿吃的眉开眼笑,吃饱了喝足了,胖倌儿对着朱睿开始商议:“打胖倌儿要大哥自己打。”
“我不答应,不许再出营,人人都象你一样没规矩,这还了得。我管不了你,还能管别人吗?”朱睿举起手来,在弟弟头上就是一巴掌,打的胖倌儿嘿嘿笑:“我一个月出去两次就行,给胖妞儿送吃的。”
朱睿是扳着手指头说道理:“郭侍郎家的姑娘,长安侯家的姑娘,都是好的。”一提这个胖倌儿就皱眉:“我说送吃的,与她们有什么关系。”然后再蹭到朱睿身边,跟只小猫儿一样:“好不好,胖倌儿只能哥哥们打。”
当晚朱睿回到帐篷中给父亲去信:“情之一物,不知为何物也,四弟知教许多,只有胖妞儿三个字,还在他心里。”
朱宣给儿子回信:“发自于心,存在于礼,是情,反之,怜悯同情都不可谓之为情。。。。。。”发自于心却不存在于礼,名分养顾一点儿没有,那就不是情。
回过信的朱宣对于自己的老儿子是没有办法。他自己少年时脚踪儿到处跑,儿子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真的要娶胖妞儿,朱宣不能和他脱离父子关系。
“马已经备好,您这就去辞行吗?”朱寿走进来,问一问朱宣几时走。朱宣站起来:“这就走了。”
走出院门,看到妙姐儿和雪慧走过来,隔着几步远,妙姐儿要责怪朱宣:“久等你不至,还以为你抛下我,已经走了。”
“这是胡言乱语,”朱宣过来披上妙姐儿手上一件披风,转过身子来让她为自己整装:“我快去快回,你在家里不要挂念我才是。”
妙姐儿抬起眼眸对着朱宣还是嗔怪,慢条斯理地打趣他:“我试试看吧,要是想了可怎么办呢?”
为朱宣整过装,送他出门。雪慧听着婆婆叨唠对着公公一路上就没有停:“给端慧带的吃的,都在那个四角铜角的箱子里,那把锁是铜的,上面刻着福寿纹儿,一到了你就让人取出来。。。。。。”
朱宣笑呵呵:“我必早回来,告诉你生男还是生女。”上马石前,朱宣看看妙姐儿也是不舍:“我走了,你一个人对着两个孙子,真是羡煞表哥,表哥又先于你看到外孙,这就扯平。”
转身上了马,妙姐儿在马下又叮嘱两句:“算着时间早着呢,不用赶快马,你不是年青的时候了,听到没?”
朱宣在马上颔首,带着朱寿打马而去。雪慧站在一旁看着,老夫妻只是平淡的几句话,让王妃雪慧有些羡煞了。。。。。。
一路上朱寿是跟在朱宣身后不时提醒他:“咱们都不是年青的时候了,这马嘛,跑慢些也成。”朱宣就要瞪眼睛:“我在家里样样听她的,吃什么喝什么,这出了门,你这个奴才倒也忠心,只是忠心到她那里去了,偏快马。”扬鞭打马继续前行,不一日得见京门,朱宣扬鞭对着朱寿道:“路上只是听你这奴才的话,看看我不是还行,也没有多少日子咱们就赶到了。”
守城门的将军朱宣还认识,看到朱宣从城门经过,把他着实地吓了一跳,赶快从城楼上下来行礼:“老王爷,您这是哪里去?”
“我去武昌侯府看我女儿,去年有了,这个月是时候了,”朱宣说过这两句,就此别过,来到武昌侯府门前下了马,把看门的人又吓了一跳:“亲家老爷,您也不来个信儿,让人长亭接接你去。”
朱寿在后面笑,要什么人接,我们自己就来了。进去以后,武昌侯和长公主都不觉得奇怪,此人向来任意为之。武昌侯迎上来:“你要是不来,我倒觉得奇怪了。”
“怎么能不来,可有动静?”朱宣坐下来第一句话先问孩子,厅外走上来一个妈妈,满面含笑进来回话:“回公主侯爷,稳婆又找了一个。”
一眼看到朱宣在,这就过来行礼:“小侯爷夫人昨天还提王爷呢,说是想您了。”这就坐不住的朱宣对武昌侯道:“我看看端慧去。”
武昌侯只是笑:“你老糊涂了,应该让公主带你去看才是,就是你不看也使得。”不能不看的朱宣是女婿齐文昊引着去看,等朱宣去看,长公主对武昌侯道:“看我算的多准,我就说他要来。”
端慧郡主大腹便便羞答答地见父亲,朱宣看着觉得高兴,安慰女儿道:“我候着你生下来是男是女,好去告诉你母亲去。”
匆匆坐了一会儿,朱宣就离开回家去看父母亲。朱明朱辉听到长兄回来,都是喜出望外:“大哥回来的正好。”
面无表情的朱宣大步往里面走:“我在街上已经看到了,八殿下的人被锁拿起来,我还认得出来。”
风云朝堂之上,一年一易太子。几根明亮的红烛下,衰老的郑太后精气神儿更显得不济,榻前坐着太上皇,站着的是皇帝。听到郑太后虚弱的一声问:“吴王来了没有,六皇子来了没有?”
停上一会儿再问上一声,三四问以后,殿外才匆匆走进来吴王殿下,皇帝赶快告诉郑太后:“吴王到了。”
郑太后扶着皇帝的手勉强坐起来,对着中年的吴王露出笑容来,面上皱纹几多,这笑容却是亲切:“我想着再见你一面,交待你一句话儿。”
太后当政,吴王殿下也是多有防备,此时一点儿惧怕的心都没有,只是觉得悲凉,鼻尖嗅到药汁子味道,上一次此情此景是母后去世,这一次又要送行一个人。吴王抬起眼眸来,对着这位由贵妃而太后的面前人,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涌上心头,或许是亲情,或许是怜悯。
“我已嘱皇帝,兄弟要善待之,”郑太后虚弱之极,说出来一句话歇了一歇再对吴王道:“打小儿我没有怎么疼过你,我要走了,算是我疼你一疼吧。”
吴王泪如泉涌:“太后,”从吴王的角度上来说,他当然是想俯就郑太后和皇帝,从他的心里来说,中宫所出,他是有一个俯就的心。皇帝不是他,吴王只能安分守已,先于剖心,他也要想到自保,想到防备。此时听到郑太后这样虚弱的声音,以前的心思全部都不存在,吴王落泪,这宫中又要走一个了。
郑太后歇一歇说一句,是循循叮嘱:“我的长孙是仁厚的人,立他为太子,你安心我也安心了,”对着榻前的太上皇微笑的郑太后道:“我不放心的,不过就是太上皇。”
“我也快了,只怕还能追上你。”太上皇没有落泪,只是平淡的说出来。郑太后说过这些话,觉得有些支撑不住,这就倒在榻上歇了一会儿,再慢慢道:“我等着文昊的孩子,一生下来,是男是女就报与我。”
榻上的郑太后闭目似在沉睡中,吴王殿下叩头出殿,一路快马赶来,身上汗湿衣衫,此时从宫中出来,只觉得遍生凉意。
宫室外候着众多嫔妃,鸡皮鹤发的王美人也在其中,对着吴王殿下露出诡异的一笑。吴王一瞬间想起来南平王府的老王妃在京时,年年亲自去给渔阳公主烧纸,先是不明白她是得意炫耀还落一个好人的名声,此时吴王觉得自己大概能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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