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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之前一直瞒着我们你与你前夫有孩子的事实,棠姨,你猜……这件事被父亲知道,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欺骗着他,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千静语却毫无感情地再一次血淋淋地揭开了钟嘉棠的另一个伤口,而她的语气却是不紧不慢。钟嘉棠看着如此陌生的千静语是前所未有的害怕,这个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人真的是从小被她看着长大的千静语吗?“是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答应你我以后我每天都去你母亲墓前忏悔,只求你不要告诉卉琪和你父亲,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钟嘉棠此时此刻几近崩溃。看着她这样卑微的姿态千静语只觉得可悲,却又觉得是罪有应得,更可笑的是,她的腹中也有着钟嘉棠的血液,造物弄人也不过是如此了。千静语再也没有看钟嘉棠一眼,她迈步独自走出了书房,只留下痛哭流涕的钟嘉棠,而她走出书房她每走一步都似在飘忽,连她自己也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也许就是那个男人教会了她只有对别人残忍自己才会存活下去。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它总是会不断地提醒她它的存在,而现在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错误,对,它就是孽种,一个不能留在这个世间的孽种。倘若它生下来,该叫钟嘉棠什么又该叫卉琪什么?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慢慢地她仿佛下了某个决定,走向自己房间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待她回到自己房间,她便立刻换衣服拿出自己抽屉里现存的所有现金放进包里,而后重新戴上墨镜和口罩悄包裹好自己,她无声息地离开千宅开车去了医院。这个孩子不能留,她不要它了,她再也不要了。医院里——当千静语躺在手术台上望着头顶上刺眼的灯光时,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白色床单,莫名的恐惧朝她奔涌而来。医生看到她这样紧张的样子便问:“想好了吗?”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横淌,千静语闭上双眼轻轻点了点头,医生终是摇了摇头然后开口:“双腿张开些。”说着她就分开了千静语的双腿。黑暗中,零碎的片段从千静语脑海中闪过。——“易宇兮,我的名字……”“小朋友……你好像在跟踪我?”“你……求我?”“你错了,我跟贾峥竞一样,都是流氓,还有……我也不是好人。”……“千静语,你是笨蛋吗?”“那你乖乖地等我有一天来接你。”“对不起,我来晚了……”“生日快乐。”他的笑容仿佛就在她眼前,眼底一片温柔。“宝贝。”他的声音蓦然响在她的耳畔,真实得让她一下子睁开双眼,她猛地坐起身来差点让医生摔倒。“你怎么回事?!”一旁的护士有些生气地质问着却被医生拦下来。只见千静语将自己的裙子拉下遮好,她流着泪颤抖着低泣:“我不做手术了,我要我的宝宝……”医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隔着口罩叹了口气将戴在双手的橡胶手套慢慢剥了下来。“想好了就好好把它生下来吧。”离去时她这样对千静语说道。而千静语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失声痛哭……☆、同病相怜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它是无辜的。千静语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失魂落魄地从手术室走出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阳光照落在千静语的身上异常耀眼,她抬手想要遮住那抹却只是徒劳。留下了孩子意味着她多了一份责任,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可是日后的路她又该如何去走,逃吗?她真的逃得出父亲的手掌心么?思绪飘忽,心乱如麻,她的手轻轻抚着小腹只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迷茫而又无助。垂下眸戴上墨镜,她将自己再一次包裹得严实。既然决定了留下孩子,不管怎样的结果她都会承担的,就让他们成为彼此的唯一,因为她真的害怕成为一个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就这样,当一个小生命在千静语的腹中悄然生长的时候,她已经蜕变成了另一个她,包括面对父亲,她也收起了她浑身的刺,开始愿意跟他说话了。钟嘉棠目睹着她的改变却不敢多说一个字,现在的千静语令她莫名的畏惧,除了按照她的要求去她母亲的墓地忏悔,她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她就会将一切真相告知卉琪和丈夫,她真的不想再伤害到一无所知的他们。这天一家四口坐在餐厅用着早餐,难得的其乐融融,尤其是千静语大病初愈,她的气色和对千晋轩的态度都在渐渐好转,让连日来公务一直很忙的他心中也着实宽慰了一番,但是想到另一件事他又不禁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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