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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巧,我跌下去之前,你妹妹才跟我起了口角。”这也是竹绣供词里的,当时马庆茹讥讽孟七七的一句话,给她提供了“动机证据”。
马庆忠急切道:“她就是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她跟你吵了多少回儿?可有一回儿真伤到你了?”
孟七七眯眼回想了一番,觉得马庆忠这根本是在偷换概念。马庆茹没伤到过她,不是她没这个心思,而是她智商手段不够,有心无力——这样能归为心地不坏?
不过这种话也没必要拿出来跟人家亲哥哥理论了,白费力气的事儿嘛。
见她不说话,马庆忠也冷静了些,道:“才出事时,皇上情绪比较激动,我能理解。所以我等了三天,看我亲妹妹被软禁在宫里,也并没有闹什么。现如今,无凭无据,总不好一直将人扣在宫里吧?”
竹绣就是凭据。现在扣着马庆茹反倒是保护她,真要依律行事,马庆茹只怕已经收押待斩了。孟七七心里想着,嘴上已经是懒得跟马庆忠分辨了,她腰疼且心情糟,淡淡道:“你去找我爹说吧。”
马庆忠一噎,怒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你们孟家好!你们这样做,就算我能忍下来,难道我爹娘也能忍下来不成?现在是还有姨妈居中调停,事情才没闹起来。你自己数数今年开始皇上做的事情,停了姨妈的蓝封,改了会试的主考,如今连我们马家的人也要动上一动了——你不从中劝着些,难道还要将事情闹大不成?”
孟七七沉默。
马庆忠以为她在想怎么答复,也耐着性子等。
谁知道孟七七沉默片刻之后,对书房门口站班的侍女招招手,“端盏凉茶来,天太热。”
马庆忠气得一跺脚,“你是打算跟我们撕破脸喽?那就别怪我不顾咱俩这些年的情谊!”
孟七七啜了一口凉茶,自他进门第一次正眼看他,凉凉笑道:“咱俩的情谊?我这半瘫躺在这儿,你说了这么多,可有一句话问我的伤势?”
马庆忠脸上一红,喃喃道:“你自是无碍。”
“你出去吧。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孟七七把残茶泼在花架边,茶碗推到一旁的案几上,她翻身向内,不理睬马庆忠了。
马庆忠被她一句话问住,有些讪讪得走了。
孟七七脸对着花架内,静静望着一簇紫红色的花出神,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她心中一动,带了几分期待扭头望去,却见是马庆忠去而复返。她的目光黯淡下去,闭了眼睛不想理睬。
马庆忠走到花架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七七,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孟七七冷声道:“死不了。不是叫你走吗?”
马庆忠继续道:“七七,你听我一句。如今的情形,皇上还是不要一意孤行,解除你我的婚约为好。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如今胡家和我家的情形也很复杂……”
有完没完!
孟七七堵住耳朵,难道她就不能有一天清净吗?
哪怕只有一天,可以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儿。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实在是幼稚又任性,但是她要求自己不幼稚、不任性得过了十年。长长的十年,难道她不可以有短短一天的休假吗?在她腰疼的要死,每一呼吸都痛得想哭的时候。
“我走了,你好好养伤。”马庆忠见她听不进去,自己说再多都没用,只好转身离开。
院落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孟七七闭着眼睛,只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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