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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双眉眼……好似隐有几分熟悉。
秦司岩不动声色地瞧了眼戴着鬼面具的叶舟遥,压下心中的疑惑,起身朝萧寒烨拱手行礼:“久仰殿下大名,今日得以相见,真是草民之幸。”
萧寒烨虚抚起他:“能见到大当家,也是孤之幸。”
说话间,萧寒烨的视线落在那个戴着鬼面的男子,眸光微眯,似笑非笑:“那位是?”
沈庭珏顺着萧寒烨的视线瞧过去,心下当即警惕起来,手指不由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敌意分明。
鬼面獠牙,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人。
很像那些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江湖魔头。
叶舟遥也看着他,眼神戒备。
一上来就杀意翻涌,定不是个善类。
秦司岩将叶舟遥挡了挡,友好一笑:“这位是挽木崖上的四当家,平日出门都喜欢戴面具,并无任何恶意,小侯爷别误会。”
叶舟遥闻言,当即了然。
原来对方就是那位踩了机关掉进陷阱里的沈小侯爷啊。
一点也没有百姓口中说得那么天真可爱。
传言果然不可信。
萧寒烨拍了拍沈庭珏按在剑柄上的手,温声安抚:“没事,两位当家瞧着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况且有孤在,不必害怕,孤会保护好你的。”
叶舟遥:“……。”
什么意思?
说得好像是他们吓到对方了一样。
明明是他先冒出杀气腾腾来吓人。
小炉中炭火噼啪轻响了一声,秦司岩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彬彬有礼:“夜里风寒,殿下与小侯爷先喝杯茶暖暖。”
萧寒烨端着茶杯,直入正题:“大当家瞧着并不像土匪,为何要占山为王?若有一腔热血,就该入朝大展宏图,考个武状元什么的,光耀门楣,才不枉此生,蜗居于一山中,虽说度日逍遥,却见不得外界的繁华锦绣,人间烟火,如此活着,大当家不觉少了些滋味?”
秦司岩摩挲着杯沿,笑笑:“殿下此言有理,山中待久了,确实没意思,否则草民也不会约您来此。”
萧寒烨道:“你想同孤谈何条件?”
秦司岩掏出一张羊皮纸,铺开在桌:“这是整个苍茫山地形图,乃草民这两年费尽不少心思,才得以绘制出这一张详细精确的地形图。”
他抬指指在一处:“这里叫追风岭,与挽木崖相隔了两座峡谷,地势险峻隐蔽,前头本是土匪驻扎的山寨,几年前官兵上前剿匪,据说将那处弄得血海成河,横尸遍野,后来常常传出闹鬼,说什么去了便会被孤魂野鬼吃掉。”
萧寒烨皱眉:“鬼神之说,无稽之谈。”
秦司岩道:“那时也有百姓不信,胆大的敢山上去探究竟,莫名其妙消失,接连两三次,百姓自然就信了,如今比起机关众多的清莲谷,追风岭更无人敢去踏足。”
萧寒烨拿起地形图,若有所思。
当年既是当地官府剿匪,骁骑营从郡守府那处拿来的地形图,应当得有追风岭才对,说什么匪势猖獗无法精准绘测地形,只怕是个借口,真正精确的地形图,许是被高炳象藏了起来。
萧寒烨将地形图放回桌上,眸光一凛:“借用鬼神之说暗行不轨,这种手段孤见多了,追风岭上究竟有何猫腻,大当家不妨直言。”
“殿下果然是个明白人。”秦司岩道:“追风岭上,藏有一伙苗疆门派,炼制野傀蛊毒,昔年江湖中正邪大战,魔教便是靠着野傀大杀四方,搅得武林腥风血雨,如今有官府为追风岭做掩护,来日那些炼制出来的野傀,想用来对付谁,殿下定当清楚。”
第70章孤看人素来很准
野傀本是死尸,后靠蛊毒养出来的阴邪之物,带有尸毒,不生不死不疼不伤,又邪门又难对付。
萧寒烨眸色冷了冷。
秦司岩察言观色,给他续满茶:“草民是区区一山之寇,对付邪门歪道的门派,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要殿下能将那伙苗疆人歼灭,捣毁野傀,烈火帮愿为殿下效力。”
萧寒烨神色不动:“此事若为真,孤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大当家这条件,开得不觉亏了?”
“不止这个。”秦司岩说:“挽木崖上的兄弟,大多都是热血男儿,只是见惯了官府贪污腐败,对朝廷印象不好,枢密院执掌募兵,媚上欺下,大多数人投军无路,难以施展抱负,形势所迫,并非真愿屈于山中落草为寇,殿下若真有意招安,就给兄弟们安排个好的去处,勿埋没了他们一片热血之心。”
“枢密使同孤的父皇自小一块长大,知已挚友,有拥护帝王登基之功,许其位高权重,本也应当。”
萧寒烨稍作沉吟,抿了口茶,不紧不慢说:“枢密院如今所行之事,皇家并非忠奸不分,只是父皇念着昔年出生入死的旧情,又不愿被认为是鸟尽弓藏的昏君,多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倘若枢密院若真在那般无所顾忌地行事,父皇能容忍,孤也断不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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