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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种事是不会让温言悔做决定的,但温家刚刚遭逢巨变,这个当口得罪洪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管家找不到能拿主意的人,想到温言悔最近有些得温夫人看重,索性一咬牙决定看看木头一样的三小姐有没有主意。温言悔低头想了几秒,起身去开自己的梳妆台。“把人请进来好好招待,让他们自己挑一个女管事上二楼小客厅等我,我收拾好再下去见她。”“三小姐您……可以吗?”福珠愣了一下。“洪家为他们的小少爷向我提过亲,父亲还没有公开拒绝他们,确实算半个亲家,我见他们的女管事不算逾矩。”温言悔不是不知道福珠的意思,却没有正面回答。“我这就去告诉管家。”福珠应声离去,她有些疑惑地想,为什么方才自己竟从三小姐身上看到了几分夫人的影子?温言悔看了几眼镜子中的自己,默不作声地把首饰一件件穿戴整齐,没有喜悦也没有不耐,就像在例行公事一般。……与此同时,汉口跑马场临江一座和风风格的酒楼里,温言悔未来的“准夫婿”正享受着东洋美人的温香软玉。“公中正,你找的这地儿还不错。”洪俊韬抱着美人懒洋洋地评价。“洪少喜欢就好。”戴着圆眼镜的公中正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主要是今天少爷我高兴,看什么都喜欢。”洪俊韬举起酒杯感叹,“温家那个叫温珩小子居然死了,据说尸骨无存连轮回都入不了,我爷爷之前总是拿他做例子骂我,现在看来还是我笑到了最后。真是太快人心,让他们瞧不起我,活该!”温家码头上的事在有心人的助力下已经在汉口传播开来,洪俊韬自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初他死活不愿意和温言悔定亲,没想到温家更不愿意,私下委婉地表示了拒绝,狠狠打了洪俊韬的脸。洪俊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一直记恨在心,却苦于温家势力庞大,没有机会报复。如今铁板一片的温家终于出现了裂痕,他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姚桃当时说的方法虽好却不现实,毕竟温家一群土匪暴发户,单独把那个三小姐骗出来根本不可能。”洪俊韬摇头晃脑,“我本来以为这份耻辱只能受下了,没想到居然碰上了天赐良机。”“对了公中正,你给我家下人说了什么啊?怎么就那么笃定温家三小姐听了一定会独自赴约?”圆眼镜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下一秒尽数收敛,又换上了温和无害的笑容,“只是教了他们一些话术,让温小姐觉得我们可以帮温家摆脱困境罢了,如今温家一片颓势,温小姐肯定紧张不已。那几个管事虽然是您派的,打的却是洪家的旗号,温小姐一个不知世事的深闺小姐自然会深信不疑,乖乖前来了。”“哼。”洪俊韬想象了一下那时的场景,忍不住冷笑一声,“姚桃把人都找好了吗?我要给温家和他们的庶女好好上一课,让所有人都知道瞧不起我的代价。”“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公中正也笑了起来,在洪俊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神情宛如一只操控着所有猎物的狡猾猎手。他当然一定会成功的。利用夜幕降临在汉口,洪家的几个管事见完温言悔后,留下带来的礼品便离开了。喜莲陪温夫人出了门,现在整个宅子里话语权最大的丫鬟当数福珠。看着人心惶惶的下人们把东西大致归置好后,福珠让众人都去休息,自己灭了灯静静坐在楼梯角落里,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她与喜莲一样都是自幼被温家买下来的丫鬟,这个家庭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主家,还是归属,然而现在,随着温珩身陨的噩耗的传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可怜了夫人,更可怜的小谢先生……若是二少泉下有灵,是否会回来看看他们?福珠这么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猛地从黑暗中惊起,楼梯上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三小姐?您这么这个时候下楼?”福珠打开门廊上的灯,发现温言悔居然穿着外出的衣服。“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出门找二丫商量一下。”温言悔定了定神。“不能明天去吗?二少刚出事……”“是件要紧事,迟了就来不及了。”温言悔见福珠还在犹豫,继续说道,“这件事和小谢先生有关,我和二丫今天下午去学校时遇到了一个叫王大宝的人,这个人可能和洋人有关系,正在到处诋毁小谢先生的名声。眼下小谢先生不知去了哪里,以防万一我们要赶快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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