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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吃了这药七天后必死。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其实很害怕,只不顾转念想一想,我这一生磕磕绊绊,最后还是死在自己手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我会用我这条命,拖着胡二一起下地狱。那个人渣,等我下了地狱,我也会继续将他的血肉一口一口咬下来,让他来给我的小阿睿赔罪。我恨他,恨到不惜用两条命拉他去死。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曾喜欢过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禽兽。】顾平宁看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看着身旁神情犹豫又纠结的顾平玉,开口问道:“你看过了?”“嗯。”顾平玉点了点头,俯身跟她小小声咬耳朵,“姑姑说她喜欢胡二。”顾碧琴曾对那一段往事讳莫如深,不曾想在决定好自己和胡二的死期后,反倒将一切明明白白写在纸上,塞在床缝间,像是在等谁将它翻出来,翻出来读一读她的往事和人生。顾平宁翻到下一张,继续看下去。【其实在我被下药又被胡二救了之前,我是见过他的。在那半个月前,关家的赏花宴上,我被一株蔷薇扎了手,是胡二经过,拿帕子替我擦了血,又上了药,我还记得,那时他的面上就是惯会骗人的温柔。后来,我差点被个低贱的下人侮了清白,是他闯进来将人打晕。我怎么可能想到,这庙里的檀香竟混如此厉害的□□,只那么一小会儿,我的意识不清,他也不受控制了。之后他跪着向我赔罪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呢?哦,我想啊,他若是没恰巧闯进来,我的清白也保不住。毁在他身上,总好过毁在一个下人身上。】顾平宁眉头拧起来,当初顾碧琴被下药之事是姜家和云皓联手做的。那么,和云皓关系密切的胡执礼,当时真的只是恰巧闯进去吗?于此同时,大理寺的牢狱内,顾含光正在审问胡大。用家族小辈的性命做威胁的方式虽然老套,却一贯有效。在胡大的招供中,胡二与云皓勾结的时间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早。“他从小就喜欢摆弄些奇怪的草药,有一阵子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三天三夜差点没饿死,我娘看不过去,就让我搬过去看着他。”胡大眯着眼回忆,挑了他印象里最深刻的事继续道:“然后有一天,他突然疯了一样拿着一方染血的帕子又蹦又跳,说他的尝试终于成功了,还念叨着什么什么‘母体’。”“我怕他真疯了跟娘交代不过去,于是在他夜里偷溜出府的时候悄悄跟在身后。我看见他把一瓶药递给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说什么‘这药厉害得很,贞洁烈女闻了也挡不住’,又听他问了什么下手的时间和地点。”“我当时一知半解,到很后来才知道那穿着斗篷的竟然是云皓人。他背着家里,用他制药的天赋,和云皓做了交易。”顾府里顾平宁还在继续看信。【我真的没想到仅仅那一次,我肚子就有了阿睿。这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开来。流言如刀,一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被逼的最狠的时候,我想到了去死。可是胡二说要娶我,我答应了。于是我又活了下来。】而在牢狱内,胡大想起顾碧琴疯狂虐杀胡二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道:“其实顾碧琴杀了我那弟弟,也算是因果报应。当年顾碧琴未婚先孕的消息,是他自己派人放出去的,又以此为筹码,逼娘同意退了和表妹的婚事。等一切安排妥当,流言达到鼎沸之时,他亲自上门去顾府提了亲。”【婚后我很是过了一段安稳日子,胡二体贴,又懂药理,我怀着阿睿的时候几乎没吃什么苦头,就连夜里也都是一夜好眠。】“我曾亲眼看见,胡二拿着细长的针在顾碧琴手腕上取血。血量不多,但几乎每隔五天就要取上一回。奇怪的是顾碧琴睡在床上,毫无反应,像是死了一般。”【小阿睿出生后也特别乖,粘我粘的不得了,就是有些怕生,别人一抱他他就哭。】“后来有了我那小侄子,胡二取血的对象就换了人。当时我心有不忍,可没想到胡二几日后就进了宫,之后带回宫中诸多赏赐和药材。自此之后,府里知情的不知情,都默认了胡二的怪异之处。”【可惜好景不长,胡家的那个老太婆不知发了什么疯,借着立规矩的名义日日磋磨我。这还不够,为了膈应我,她竟然还把胡二那个退婚的表妹接进了府。他表妹那个贱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个儿和我说她和她表哥的亲密二三事,明个儿又对着阿睿指桑骂槐,我争辩上两句,她就装腔作势昏过去,让老太婆又拿到把柄继续拿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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