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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怎么了你?”她忙去拍时谨礼的背,像小时候安抚他一样摩挲他的后脑勺,“怎么就哭了?”
李太太很难在这种时候和时谨礼共情,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大侄贼到底怎么了,只能轻声安慰他:“张席玉那老头儿给你气受了是不是?我找他去好不好?我骂死他!当年送你去他那儿又不是为了给他打白工的!”
“不是,”时谨礼的声音略有哽咽,他颤抖地说,“没有,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呀。”李太太的声音温柔又无奈,她拍拍时谨礼,伸手擦他的眼泪,“不哭不哭,哎哟乖乖,哭成啥样了都。”
她从包里翻出包纸巾给他擦眼泪,时谨礼红着眼眶看她,像要确认什么似的再一次问她:“我就是时谨礼,对吧?”
“不然你谁啊?”时谨礼他姑跟他一样暴躁,来回就这一句都把她问烦了,“你爸垃圾桶里捡的啊?垃圾桶里捡的我疼你二十四年我有病啊!你烦死了你,磨磨唧唧的。”
李太太对着时谨礼一通输出,这下终于对味了,时谨礼倏地吸了一口气,说:“没……”
“那就行。”他姑又噌的站起来,从包里翻出个保温桶,“让阿姨给你煲的,喝吧。”
时谨礼旋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露出一个不大好的表情:“我不吃鱼。”
“大补的!”李太太怒倒一大碗,“你想不吃就能不吃?我还不想管你呢,我能不管吗?”
时谨礼表情复杂地看看他姑,又看看他姑的汤,终于在他姑的坚持不懈下含泪喝了两大碗。
他姑下午跟人约了打麻将,中午陪他吃了午饭就走了,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护士看住他千万别让他走,留院观察几天看看脑子有没有事儿。
“我总觉得他今天不大对劲,”李太太站在单人病房门口小声对周太太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这儿坏了,得查!”
周太太配合地诶了一声:“是要查,苦谁不能苦孩子。”
压迫了李檀十来年后终于也被李檀他妈压迫了一回的时谨礼在几个壮汉护工的“协助”下留在了医院,坐在病床上看窗外艳阳高照的红檀日景——这病房有快二十层高。
检查完后时谨礼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翘个二郎腿玩手机,给他师父和两个师兄报了平安。
之后,时谨礼往上滑,手指悬在置顶聊天上顿了顿,他盯着屏幕里那俩字看,看了老半天后左滑把聊天框直接给删了,然后给杨智发了条消息,让他准备一下过来挨打。
消息还没发出去杨智就来了,他捧着个果篮屁颠儿屁颠儿地开门进来,看见时谨礼,大喊了一声师叔,然后呜呜哭了起来。
杨智不掉眼泪地大哭:“师叔啊,呜呜呜呜,您没事吧。”
时谨礼面无表情:“没事。”
杨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呜呜呜呜。”
时谨礼:“我死了你才开心吧?”
杨智:“是……才怪呢!”
呜呜呜,大虐!
表面功夫做完了,杨智拆开果篮拿出根香蕉吃,坐在病床边上瞅着时谨礼欲言又止。时谨礼拿着手机玩小游戏,看也没看他一眼:“有屁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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