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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云安安静静的洗手,手上的血迹洗掉后,满盆子的清水变成了血水。
绵绵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她抓着沈美云的衣角,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带着满满的担忧,“妈妈,你会不会生宝宝啊。”
这话一问,沈美云拿着毛巾擦手的动作一停,“怎么会这么问?”
绵绵咬着唇,“我刚回来的路上,听到其他婶婶说,玉兰姨姨怕是活不成了。”
她还去问了什么是活不成。
活不成了,就是变成一捧黄土,永远在也见不到了。
她好害怕,她害怕妈妈将来也会这样。
沈美云听到这话,骤然呆了下,她蹲下身子抱着绵绵,“不会。”
“玉兰姨姨会活下来。”
“妈妈也不会生宝宝。”
她低头吻着绵绵的额头,“妈妈有你就够了。”
生育是一场独属于女人的风险,有人能够平安抵达,有人却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一定能够抵达平安的彼岸。
这一场风险是不可控的,沈美云不止有绵绵,她还有父母。
她不能去拿生育去赌,赌她会活下来的希望。
如果一旦赌博失败,那么她将面临全盘皆输的可能性。
绵绵会失去母亲。
父母会失去孩子。
而季长峥会失去妻子,沈美云一直都对另外一半,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应该说,她一直都属于没有安全感的那种。
她固执的认为,自己若是哪一天消失,女儿会为她难过半辈子,父母会为她难过一辈子。
而她的另外一半。
沈美云不确定起来,时间和岁月会弥补一切的缺憾和悲伤,在未来,她的另外一半,或许会出现新的爱人和妻子。
她会是父母孩子的唯一,但是唯一不会是另外一半的唯一。
这是沈美云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她无从告知,也无法告诉季长峥。因为这一个结果,从本质来看它就是伤人的。
绵绵听到这话后,她骤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妈妈,生孩子好可怕啊。”
“你当年是怎么生的我呢?”
怎么生的她啊。
那是沈美云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她想了想,“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告诉你好不好?”
绵绵有些疑惑,却还
()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
晚上。
沈美云给绵绵洗漱后,便躺在了炕上,漠河五月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炕上也不需要在烧了。
她哄睡了绵绵以后,自己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
她在想,赵玉兰怎么样了?
赵玉兰从驻队被送到了漠河市医院,一进去就安排进了抢救室。
温指导员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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