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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谨早早地带人将异公巷的宅子整理干净了,这个宅子比兖州的那个还要大,后院分了四五个独自的小院落。地方大了,卫窈窈就有了自己的小院子,也无需再像之前一样和孟纾丞挤在一起。“那孟晞住哪儿?”卫窈窈问陈嬷嬷。陈嬷嬷道:“三老爷住在主院,主院就在您隔壁,离得很近。”卫窈窈皱了皱眉头:“我不可以也睡那儿吗?”睡在两个院子里,好麻烦的。她直白得让陈嬷嬷噎了一下,也没见过这般邀宠的,陈嬷嬷躲开卫窈窈期待的眼神,她没有权利替孟纾丞决定:“这个还要问过三老爷的意思。”叔叔入宅第一日晚膳格外的丰盛,红案白案堆满了一张八仙桌。待在厅堂里,那股饭菜香味直往卫窈窈鼻子里钻,她等孟纾丞等得着急,索性跑到回廊下等着,但外头蚊虫多,又不知怎的,专盯着她一个人咬。卫窈窈右脸面颊被蚊子叮出一个包,她气得直跳脚,亲自拿了两包驱蚊药绕着围墙撒了两圈。孟纾丞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院子墙角忙活的背影,不由得停驻脚步,喊她:“你在墙角忙什么?”卫窈窈回头,气鼓鼓地看他。进了屋,在明亮的灯光下孟纾丞才看清她的脸,她白嫩嫩的面颊上的蚊子包又红有肿,煞是可怜,但一瞧见她怨念的目光时,倒觉得有些逗趣。卫窈窈洗净了手,一边擦手,一边鼓鼓嘴巴说:“也不知道怎么弄得,那些蚊子好像只看得到我一个人!”孟纾丞轻咳,清清嗓子:“你别用手挠。”卫窈窈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蹭了蹭,才应道:“哦!”“下次饿了就先吃。”孟纾丞说。卫窈窈才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呢!只是今天搬新家了,虽然估摸着也住不长,但总归有些特殊的,她端起手旁的茶盅,笑嘻嘻地敬他:“恭喜乔迁新居啊!”其实对孟纾丞而言,这些宅子都只是暂时的落脚之地,并无多少差别,只是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又知道到底是不一样的。孟纾丞难得有兴致,让陈嬷嬷送了一壶酒来,斟半杯酒,托着杯壁看卫窈窈,平静如水眼神也好似也含着一丝笑意,像窗外月光一样温柔。桌子下轻轻跺着脚,等着他的卫窈窈愣了一下,古怪地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由得收敛了灿烂的笑意,红唇弯了含蓄的笑,拿起茶盅,伸出手臂,与他轻轻的一碰。清脆的一声,仿佛落到了心尖,卫窈窈喝了一口茶,茶香清甜留有余香,她拿起筷子,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瞧着他:“可以吃了吗?”孟纾丞低笑:“吃吧。”卫窈窈每样都尝一口,夹不到的地方,用手指着对孟纾丞说:“我想吃那个。”孟纾丞便换了公筷,夹在碟子递给她。卫窈窈一边接过来,一边说:“我这可不是闲聊哦!”卫窈窈是绝对做不到食不言寝不语的,孟纾丞竟也习惯了,配合着她点了点头。卫窈窈安心了,认真地用起晚膳,没有节制,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等碗筷全都撤下去了,还靠在椅子上起不来身,难受得揉肚子。孟纾丞无奈地说:“去园子里走两圈。”卫窈窈指指脸颊上的蚊子包,不太乐意动弹。孟纾丞觉得除此之外,恐怕还有一半原因是她犯懒了,说道:“我陪你一起。”卫窈窈刚想摆手,忽然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这岂不是商量事情的好机会!她兴冲冲地点头,等走了一刻钟后,卫窈窈才发现这宅子的花园格外的大。都已经走远了再回头也来不及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卫窈窈盯着孟纾丞的背影,心里忧伤地叹了一口气,有一瞬间怀疑他是故意的。这宅子是从一个豪富商人手里中买下的,虽不算老旧,但荒了半年,宅子没有人住就显得冷清没有人气。裴家是荒芜,而这里便是精致而空虚,走过一丛丛半身高的花丛,路过林立两侧的青松,树荫繁茂,沙沙作响,总有些渗人。卫窈窈心里发毛,不得不赶紧追上孟纾丞的脚步,偏他身量高,腿修长,步子迈得大。卫窈窈觉得累死了,伸手扯扯他的衣袖:“你等等我。”孟纾丞顿了顿,侧身垂眸与她幽怨的眼神对视上了,声音柔和:“嗯。”他步子慢下来,卫窈窈跟着他,拐弯踏上一段幽静的鹅暖石径道。走了没多久,卫窈窈脚底板就被膈得生疼,忍不住龇牙咧嘴,踮起脚尖,转头偷偷瞧孟纾丞,看到他微抿的唇瓣和一本正经的神情,心头讪讪,这一路上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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