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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楼,名字雅致无双,实则,为买凶杀人之所。“不是从追月楼走漏的消息的话,那会是谁?”林氏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那份娇弱被硬生生折损,气急败坏地道,“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当年她便被华氏压着一头,过去这么些年,贱人死了个干净,留下的女儿却还要压她的女儿一头,当初她就不该一时心软而留下那两个小祸害!“会不会”丫鬟略有迟疑,“会不会是林四公子?”“怎么可能?”林氏下意识地反驳,含光那时候还小,能知道什么?可旋即,她又突然想到,京兆尹不就是在含光进了京兆府大牢之后才来找她的吗?难道真是含光?“夫人——”不等林氏多想,被她吩咐守好院门的丫鬟便轻轻叩了门。“夫人,老爷回来了!”林氏脸色一变,朝心腹丫鬟使了眼色,示意她去打开门。待得乔尚书走进林氏房中,林氏正眉目温婉地坐在灯火下穿针引线,膝上放着半成形的男式衣衫。想起过往种种,他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尽管还是蒙着一层郁色,比之最初却是好了太多:“这么晚了还不睡?”林氏似乎太过专注,竟是在闻得乔尚书的声音后才意识到他回来了。看见乔尚书,她娇美的面容浮现一抹惊喜,赶紧将针线搁置在一旁,迎了过去:“妾身一个人睡不着,又想到为老爷做的衣衫才做了一半,就忍不住想赶紧将它缝完。”“何必这般赶,新裁的衣衫还没穿呢。”乔尚书脸上的神色寡淡。乔尚书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牵着她,林氏的心沉了沉,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婉:“这怎能一样?惊鸿斋的衣衫是花银子做的,妾身为老爷做的,是妾身心甘情愿的。”乔尚书道:“辛苦夫人了。”“老爷是妾身的天,能亲自照顾老爷,妾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辛苦?”林氏柔柔地笑道,“妾身伺候老爷沐浴更衣吧?”说着,她便要为乔尚书宽衣。乔尚书蓦然握住林氏的手,开口道:“先不必伺候我,我有些话想问你。”林氏脸色不变地应了。乔尚书看着面前温婉柔顺的林氏,眼前恍惚闪过另一张脸。想起今日苏文敬的话,他眼底的神色到底是沉了下来:“今日苏文敬问了你些什么?”京兆尹今日还去见了老爷?林氏心头一跳:“苏大人也找老爷了?”“嗯。”乔尚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昏暗的烛火下看不出有什么神色波动。林氏却是陡然变了脸色,眼眶微微泛红:“妾身也不晓得苏大人为何怀疑是妾身害了姐姐,姐姐那样好的人,又总是照顾妾身,妾身怎会起了那等子心思?”“妾身当年也是伤心了好久才能接受姐姐出事的事情,这些年妾身又一直将大姐儿、二姐儿视如己出,妾身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这般冤枉妾身,若是旁的闲言蜚语便也罢了,妾身晓得妾身一介商贾之女被老爷扶正惹了旁人的眼热,被人编排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可妾身甚是敬重姐姐,岂容得旁人诋毁我与姐姐的感情?”林氏说了许多,乔尚书也不知到底信了没有,只是没再追问,让林氏早些歇下后便出了她的院子,去往的方向分明是瑾瑜院。知香瞧听见乔尚书问话的时候是震惊的,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自大夫人仙逝后,老爷何时特意亲自来瑾瑜院过?少顷,她敛了眼底神色,回道:“小姐已是睡下多时了。”乔尚书的目光从烛火微暗的外间扫过,淡淡道:“明日本官休沐,归晏醒后,让她来书房找我。”“是。”知香顺从地应了。乔尚书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虞归晏就站在窗棂侧,目送着乔尚书远去,待得已是彻底看不见身影,她才走到窗前:“你说京兆尹今晚去见了林含光?”闻听雪的身影出现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京兆尹离开乔府后先是回了苏府一趟,而后才回了京兆府,去见了尚被关在京兆府大牢中的林四公子。”“林四公子?”“昨日被收押在京兆府大牢的林府四公子,林含光。”闻听雪道。“竟是他?”虞归晏诧异。前几日林氏娘家的林含光不知所谓地将公孙翼打了个半死被收押,她本是当个笑料一听而过,如今看来却并非这般简单。与此同时,天机寺南无院。虬曲繁茂的菩提树华盖如伞,似能遮蔽人世间不知凡几的爱恨贪念。“菩提”在梵语中为“大彻大悟”之意,据传,释迦牟尼当年便是在菩提树下静坐七日七夜后大彻大悟,修成佛陀。此后,无数信徒西渡,只为求得佛陀悟过的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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