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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闻清潇,才谢了恩,同太子妃一道去凤仪宫。太子妃萧氏看起来是个温和的性子,可能稳坐太子妃之位的,又岂会真的只是温和?虞归晏稍稍落后太子妃半步,遮住眼底思量。虞归晏走得规矩,太子妃则是在暗中打量虞归晏,短短数月,眼前这位齐王世子妃所历可是教朝臣及女眷开了眼界。不过是方才恢复神智的女子,却能教镇南王和齐王世子都为之神魂颠倒,还公然在赏春宴上起了争执,齐王世子甚至在明知乔氏与镇南王有肌肤之亲的情况下还愿意娶乔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又岂能不教人震惊。毕竟若是旁的男子也便罢了,可镇南王与齐王世子是何等人物?镇南王与仙逝的镇南王妃鹣鲽情深,十载未曾续娶,怎地就看上一个心智不全的女子了?何况,佛学造诣同虚相大师比肩的齐王世子竟然也执意要娶她。太子妃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自己乳娘,见她点了点头,便更讶异了。处子与经了人事的女子是有不同的,经验老道些的妇人都能看得出来,乳娘的意思,齐王世子妃分明已经了人事,而且被滋养得很好。齐王世子若只是为了批命要娶了乔氏,定不会在伤中便急着行了房。如今这般,也唯有齐王世子的确爱极了乔氏可以解释了。太子妃脸上的笑意深了一分,无论这齐王世子妃有何勾人的本事。既然齐王世子肯宠她,那太子便多了一分拉拢齐王世子的机会。这般想着,她稍稍落后些许,基本与虞归晏齐平,仅有些许细微的差距:“母后身子骨不怎么好,时常闭宫修养,不怎么喜欢有人佩香,也不喜女子言谈的话音过高。”因着出府之前闻清潇特意嘱咐过虞归晏皇后的习性,因此她倒也还记得。只是此刻太子妃好心提醒,她自然佯装眼含感激:“多谢太子妃提醒,臣妇省的了。”倒是规规矩矩的,也看不出来有哪处勾人。太子妃柔声道:“世子妃也莫要忧心,除此之外,没有旁的忌讳。”凤仪宫便在眼前,太子妃笑道,“世子妃跟着我便好。”虞归晏应了,跟在太子妃身边入了凤仪宫。皇后小重氏并非是惠信帝元配嫡后,而是元后的嫡亲妹妹。元后早逝,小重氏与嫡姐肖似,惠信帝有心摘花,立了小重氏为继后。按母族辈分来算,小重氏也便是太子的嫡亲姨母。虞归晏与太子妃入得寝殿时,皇后尚未起身。两人等了些时辰,皇后才出来了,虞归晏同太子妃行礼后,以眼角余光打量着皇后,目光甫一上移,便是一惊。等着我杀了你与她以为的雍容华贵不同,皇后形容枯槁,似乎半身已入黄土,即便是再好的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她一身的沉沉暮霭枯死之气。虽说皇帝年事已高,老态尽显,可皇后小重氏分明比皇帝年纪小得多,但却是比皇帝更老态龙钟。若是两人站在一处,只怕说皇后是皇帝的母亲也有人信。虞归晏怕被看出端倪,不过一晃便垂了眉目,可心中的震惊却挥之不去,皇后竟是病到这般地步,难怪她与闻清潇的大婚上也未曾看见她。两人行了礼起了身,高座上的皇后却是久久未曾出声,太子妃似乎司空见惯,想也不想地走到了皇后身边:“母后,齐王世子妃进宫谢恩,父皇命儿媳引世子妃来见您。”皇后似乎没听清,倾身向太子妃凑去:“你说谁?”太子妃端庄地笑着,重复了一遍:“父皇吩咐儿媳引齐王世子妃来拜见您。”“齐王妃?”皇后忽地起了身,“齐王妃不是死了吗?”她绕下高台便往虞归晏走去。侍奉在侧的乳娘见着这般景象,忽地变了脸色,疾步跟了上去。太子妃显然也没料到皇后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她竟被她掀翻在地。不过太子妃的错愕也只在一瞬间,跌倒后便立即起了身,疾步下了高台。虞归晏本是低垂着眉目,闻得皇后说齐王妃死了,讶异异常,毕竟是一国皇后,怎地这般嘴无避忌。可不等她多想,便已被皇后抓住了手腕。“齐王妃?”皇后细细端详着虞归晏,眼中似有千百种情绪交织,喃喃道,“不像啊。”皇后陡然凑近,饶是谁都会被吓一跳,虞归晏也不例外,她下意识地便要后退,可手腕被皇后抓住。看似病弱的皇后抓住她的力道竟是奇大,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骼般,她又不敢卸了皇后的力道,只得道:“娘娘,臣妇是齐王世子妃,齐王妃是臣妇的母妃。”乳娘也赶了过来,不着痕迹地安抚着皇后:“娘娘,齐王妃已经仙逝好些年头了,您怎地又忘了?这位是齐王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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