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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当时只带了一个侍从,没有旁的证据,但有官兵看守在侧,大人大可传当值的官兵审问!看看草民有没有趁机下毒!”公孙翼不卑不亢地道。闻得这话,乔游并未即刻传讯当值官兵,而是以请示的目光询问以闻清潇与万承业。万承业朝乔游微颔首,也同看向闻清潇。闻清潇见状,道:“既是如此,便审罢。”得了闻清潇的应允,乔游便唤差役审讯当值官兵。因着当夜当值的官兵多,因此并未直接带入大堂中审问,而是在大堂外设了审问刑具进行审问。公孙翼身份特殊,没人敢轻易加刑于他,何况刑部与御史台都是贤王的人,就更不会对公孙翼施刑了,但于没有身份的人来说,审问便通常伴随着酷刑。一轮是言问,不加刑,当夜当值的官兵都说没看见。乔游抬了抬手,示意继续,三轮用刑具之后,受了皮肉之苦的官兵有些受不住了,在即将开始第四轮时,有人开了口。差役匆匆忙忙进得大堂:“禀大人,有人招了!说亲眼看见公孙翼对林含光下了毒!”“招了?”乔游与万承业不着痕迹地对视。“招了?!”林春和眸光一亮。“怎么可能?!”公孙期震惊。“什么?!”公孙翼满脸震惊。“什么?!”贤王陡然站起身。他走到慕先生身前,“你让人招认是公孙翼对林含光下了毒?!”贤王听得一惊,连对慕先生的尊称都忘了。慕先生淡然自若地道:“殿下勿急。”他将茶盏推至贤王面前,“某非是想定公孙公子的罪,而是想让这桩案子结得让人寻不到错处。”“请先生解惑。”贤王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倒也平静了下来,接过茶盏。慕先生不疾不徐地道:“虽说刑部和御史台都是我们的人,可陛下派齐王世子插手此事,摆明了对殿下不信任,若是直接让人招认了是周方生毒害林含光,未免让陛下生了疑心。”贤王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还是先生思虑周全。”慕先生微眯了眉眼:“我朝虽不奉行酷刑,但却深信人在最痛苦最临近死亡边缘所言证词最为真实。当值官兵受刑后指证公孙公子,的确是让人相信就是公孙公子投了毒,可若是比他受刑更重的官兵指证了周方生呢?”贤王浅抿一口茶,眸深如海:“先生是想让他们相互指认,然后去对方府邸搜查证据?”慕先生轻轻一笑,一双墨眸氤氲如雾:“某与万大人、乔大人商议过,将当值官兵换为我们自己的死士,刑审时,两位大人会将供认的所有人都打到只余一息,再以家人胁迫,这时候指认公孙公子的人翻了供,指认了周方生。”他笑得意味深长,“殿下以为如何?”室内有片刻的寂静,旋即,贤王击节赞叹:“妙啊,实在是妙!先生高才!”此举不仅嫁祸了太子,而且会让朝臣以为是太子一党嫁祸不成,遭了反噬。慕先生笑道:“纵使是陛下偏袒太子,想必也会疑心到太子身上。虽说不能让陛下厌恶太子,但陛下多疑,也许会怀疑太子想夺权也未可知。”刑部大堂,在第一个官兵招认之后,后面竟又有官兵招认了,只是招认的却不是公孙翼,而是周方生。名唤夏良的官兵言,周方生给了他北巅雪,让他在公孙翼走后,毒死林含光。“什么?!”乔游一惊。周方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方生的父亲周昭。周昭于门下省任职门下侍郎,是左相萧向之手下得力干将。左相又是太子一党。登时,大堂中众人面色各异,连一向中正的公孙期都面色震惊地看着夏良,而林春和在夏良说出周方生名字时,却没有半分轻松,他仅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夏良。至于闻清潇,则是自始自终面色都未有丝毫变化,只是在夏良说完后,微挑了音问道:“夏良?”“正是卑职。”夏良因着受了刑,声音很是微弱。而乔游在闻清潇开口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万承业。万承业以眼神示意乔游稍安勿躁,他虽不了解齐王世子,但以闻氏家风来看,齐王世子便是受了陛下指派而来,应当也只是公正断案而已,万不会偏袒于太子,只要审讯无可挑剔,齐王世子自然不会施压,现在也应当只是正常询问。毕竟林含光一案已经够引人注目,现在又牵扯了一个太子进来,齐王世子不开口询问才是不正常。闻清潇垂了目光去看夏良:“你可知谎报证词是何后果?”夏良本已是奄奄一息,闻得那寒凉清冷的声音微一挪动视线,对上闻清潇冰寒的目光时,却瞬间犹如浑身的血液都凝固,惊惧惶恐顷刻间窜到顶点,不该出口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好在最后一刻,他勉强压制住了:“卑职未未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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