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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系统叹口气,道:“无敌是多么的寂寞。”马车辘辘前行,及到宫门处,方才缓缓停下,禁卫们见是宁国夫人,不敢阻拦,让开道路,示意前行。燕琅掀开车帘,回首去看,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今年二十四岁,她也是四十有一的中年妇人了,然而现下华服加身,簪珥鲜亮,面容更清婉卓然如花信之年的少妇,挑起眼睫来看人的时候,比所谓的公主皇妃更觉贵重凛然。裴绍老了,骤然相见旧人,难免被触动情怀,再则,他也不是没有重修于好,攀上儿子那艘船的意思。“蘅娘,”他主动近前,状似尴尬的笑了笑,道:“有些年不见了。”燕琅斜了他一眼,道:“是啊。”裴绍不意她肯跟自己说话,颇有些受宠若惊,双目定定的看着她,道:“蘅娘,你,你是特意在此等我吗?”燕琅扯动一下嘴角,说:“是啊。”裴绍面色微喜,正待伸手去触碰她手背,却被她手中团扇隔开了。他怔了一下,显然有些不解,燕琅一团扇拍在他脸上,冷笑道:“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野猪,就跟我套近乎?你是从三品,我是国夫人,你见了要主动行礼,这还要我教?我都等半天了!”裴绍:“……”为什么沈蘅总能在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一巴掌闪过来,打得他脸颊发烫,原地转两个圈?裴绍牙根紧咬,强忍着屈辱感,躬下身去,行了个礼:“宁国夫人安。”“大清早看见他,真是晦气,”燕琅嫌恶的摇了摇团扇,向陆嬷嬷道:“起码要看十个俊秀小郎君,才能弥补回来。”“没事儿,”陆嬷嬷笑着道:“就当是出门踩了屎,先遇晦气,再逢福气。”“这话说的好恶心啊。”燕琅听得皱眉,扭头看了裴绍一眼,又摇头道:“算了,他比这句话还恶心。”裴绍听她们主仆俩奚落了半天,心下几乎忍耐不得,再想起当年旧事,索性追了上去,恨声道:“沈蘅,我有话问你!”燕琅劈手一耳光扇过去:“沈蘅是你能叫的?!”“你!”周遭还有禁军在,裴绍大觉受辱,正待还手,膝盖就被踢了一脚,身体失衡,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周遭禁军见事有突变,下意识走上前去阻拦,见是沈家人与裴绍起了争执,便面面相觑的停下,略过了会儿,竟又视若无睹的退回去了。燕琅见状嘴角挑起,将团扇递给身后女婢,提着裙裾,慢慢走了下去。“裴绍,你想问什么?问当年的事情吗?好啊,”她笑容如春花:“我今儿心情好,只要你问,我便无不应,怎么样?”裴绍摔得不轻,额头出血,官帽都飞出老远,正准备站起身去捡,听罢却变了脸色。他抬起头,对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了良久,终于定下心来,道:“当年之事,是否是你有心设计?!”燕琅道:“是啊。”裴绍手指捏紧:“老夫人膳食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燕琅道:“是啊。”裴绍双目逐渐染上一层血丝,一字字道:“所以,我母亲根本没有害死老夫人的打算,这一切,都是你诬陷她的?!”燕琅自若的笑了笑,又一次道:“是啊。”裴绍死死的盯着她,道:“清岚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承恩侯府借机发难,也是你暗中撺掇?”“你说得对,”燕琅耸了耸肩,道:“都是我做的。”“沈蘅,你这毒妇!”裴绍回想旧事,心如刀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然伸手,意图掐住她脖颈。燕琅嗤笑一声,一脚踢在他下颌,将人踹倒在地,不等裴绍反应过来,右脚便踩在了他脸上。“我毒?裴绍,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燕琅腿上用力,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口中讥诮道:“你母亲没打算毒死我吗?你没打算毒死我吗?夏清岚没有不知廉耻,跟我的丈夫私通,又意图毒死我,鸠占鹊巢吗?我不是好人,但你们更不是!技不如人就要认输,失算一着便要认命,坐上赌桌的时候,就默认了赌注是各自性命,赌输了就要死!裴绍,现在你说我毒?呵,你怎么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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