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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算运动员了?”楚妈妈瞥他一眼,好笑道,“那你们也跟别人运动员看齐一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好,好。”楚别夏无奈应声,没说自己昨晚失眠的事。
头还有点隐痛,他一路飘到卫生间,垂着眼睛挤牙膏的时候,总觉得眼前被一小片灰影遮着。
于是他抬头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男生长发随意拢在脑后,轮廓温柔,眼底没什么情绪的神色却又有些生人勿近的疏离,紧接着,被微垂的眼睫遮住。
——阻碍视线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楚别夏抬手拨了拨过分纤长细密的睫毛,可它们依旧固执地向下垂着。
……算了,随它去。
反正今天也不用训练。
楚别夏收回视线,洗脸刷牙。冰凉的水拍在脸上,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楚别夏不幸又撞上了忙前忙后的楚妈妈。
戴着围裙的女士看了眼儿子湿漉漉的刘海,眉头一皱。
“又用冷水洗头?楚别夏你打电竞的时候要是就这么照顾自己,拿冠军也没用,我看你趁早别打了。”
楚别夏提气:“我没……”
扫地路过的楚爸爸眼疾手快,捞了条毛巾糊到儿子脸上,用眼神暗示他赶紧擦擦,让女主人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又看向妻子,好脾气缓和道。
“擦擦就好了嘛。”
楚妈妈哼了声,盯着楚别夏抬手开始擦刘海之后才转身离开,还不住念叨。
“没事儿留个那么长的头发,自己也不知道打理……”
楚爸爸附和:“你妈说得对。”
紧接着又笑着补了句:“乍一看跟个姑娘似的。”
楚别夏没吭声,只是笑了一下。
他回屋刚打开电脑,就又被楚妈妈一声召唤到厨房,被分配了一头蒜,站在垃圾桶边上剥。
儿子已经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了,楚妈妈略微抬头看他一眼:“你这睫毛怎么又塌下来了?”
“睡觉胳膊压的。”楚别夏说。
楚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睡觉不要压眼睛,对眼睛不好的,你怎么就是不——”
“我睡不着。”楚别夏微微拧眉,即使在克制,也依旧溢出一些烦躁。
“失眠,想遮下眼睛,就一次,不行吗?”
切菜的声音忽然停下。
楚别夏剥蒜的动作也顿了顿。
“……抱歉,妈。”他吸了口气,垂下眼睛,“不该对你发脾气。”
说完,他继续低头剥那颗蒜,强迫症一样,把蒜肉外那层薄薄的透明膜也撕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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