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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劣兄死得好惨——”窗外传来的声音阴恻恻的。李杨一听,脑中浮现李桐死时的惨状,顿时腿似筛糠,身如软泥,要软瘫瘫滑到地上去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那影子磕头道:“阿兄……小弟也是……被逼……小弟不曾想过害你……”“劣兄心中不平——”那窗外的声音还在说话,“劣兄漂泊时,心里只想着有朝一日兄弟团聚,岂料到劣兄被抓进监牢后,你转头便向包龙图出卖了劣兄——你如今却说不曾害过劣兄!”话音刚落,那声音嘶嘶地叫起来,便像万千鬼魂挤在鬼门关中吼叫一样。李杨听得肝胆俱裂,他一面哭,一面向窗外的影子磕头求饶,道:“阿兄……让小弟怎么做……能偿还小弟的罪过?以后不再……不再来找小弟?”“劣兄要你为我报仇!”听到这话,李杨哭道:“小弟……是个酿醋的……也不会杀人……怎么给阿兄报仇哇?”那声音道:“劣兄用不着你去杀人——后日午时,你只消来北城市坊里的曾记茶楼,便是替劣兄报仇了。”李杨此时脑中一团浆糊,嘴中只敢答应着窗外影子的命令。声音又道:“若你到时候没有来,就休怪劣兄不认你这个兄弟了!”说完这句话,那窗外倒吊的影子陡然不见了。李杨坐在地上,手脚都是软的,半晌才爬起来,奔出门外,见一个影子踏燕子瓦如踏细浪,披一身月光,似一阵风一般,悄无声息便隐没在夜色里。(已修)李桐死后,包拯下令所有见过当时情状的人都须守口如瓶,不许向外透露一丝风声,违令者斩。李桐之死便是陷空岛众人和陆采莼都不知道。包拯又听说欧阳春已回儋州,心中颇为惋惜,想借着五鼠还没有回陷空岛的时候,问他们有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打算。没过两日,正当包拯要传唤众人时,宫里忽颁下一道旨意,送进开封府衙门中。包拯接下圣旨,才知是皇帝听闻最近京中来了几位奇人异士,这便要召进宫里去,考校一番他们的技艺。包拯接了此旨,也不知是福是祸。彼时展昭被召入宫中,是受了包拯的举荐,又凭着一身好武艺,才博得皇帝欢心,赐了“御猫”的名号,又封了四品带刀护卫;可欧阳春与五鼠一行人却是来无半点风声,自己还未来得及举荐,本不该被宫中觉察——难不成也有大员推举贤能?可又是谁会注意到这么几个江湖草野之人?王朝马汉与陷空岛五义和陆采莼是时常聚在一起侃天的,他们侍奉在包拯身边,也稍微探听得包拯举荐的心思,早早就和六人说过了。卢方也是因此才让众兄弟先不回陷空岛,六人中如蒋平、韩彰,也有觅官的意图,那徐庆是个万事听人的,见众位兄弟没有回返之意,也乐得在汴京逍遥。白玉堂和陆采莼本意是要送碧桃归乡的,但见几个哥哥都留住不走,自己则动身南下了,似乎人情面上也抹不开,只得陪着他们在汴京等包拯的消息。可如今下来的却是宫里的圣旨。卢方是最先听到消息的,他问王朝道:“王兄,你可知是谁下的这道旨意?”王朝道:“还不能确认,但包大人已经差人打听了,据说是庞贵妃央求圣上召见各位的。”一旁徐庆听了,大骂道:“谁要那个妖妃提携?她便是把宰相将军给俺做,俺也是不做的!”卢方闻言,环顾一圈,见了韩彰、蒋平二人均不发一言,顿时感到十分为难。王朝则忙道:“徐三哥慎言!这话给旁人听见了,不是好饶过的。”徐庆还待再骂,却见了卢方丢给他的眼神,便只“哼”了一声,再不作声。王朝道:“众位也不须太多担心。圣上虽然宠爱庞妃,但仍是个英明的,若不冲犯,该是无事——或许还是好事。圣上怎么吩咐,众位兄弟依言而行便是。”末了,他环顾一圈,问道,“不知白兄弟却在何处?”蒋平道:“今早便见他和六妹出门了,如今也不曾回来。说是——要去哪个铺子里打把刀。”此时,马汉匆匆从门外来,朝众人作了一圈揖,才道:“包大人这便唤各位了,请各位快些动身,先去开封府衙门里聚了,包大人另有话要嘱咐。”徐庆问道:“那五弟怎么办?”韩彰道:“不如先遣几个苍头去寻他们俩,再留一张字条在家中,若他们先回来了,看到字条,再让他俩另做打算。”众人听了,都颔首称是。到了开封府衙门里,包拯已候着了。他照着圣旨上把众人看过了,道:“北侠已经离京,本阁已上报朝廷,只是白少侠却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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