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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龙娇说王霆和王阿姨会来做客后,林格就点了水果。送快递的人进不来,交给物业,物业送上来,客客气气的。
拿了水果,林格瞧见玄关处的花瓶倒了,不知是谁碰歪了,里面插的些干花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林格放下水果,伸手去捡拾,余光撇见林誉之蹲下,陪她一起捡。
“王霆挺会说话的,”林格说,“爸妈都很喜欢他。”
“的确,”林誉之说,“不过也还好,不及我妹妹口才的十分之一。”
“别,”林格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捡拾花枝时,林誉之不经意蹭到林格手指,接触时,两人皆身体一僵,半晌,又若无其事地站起,各做各的事情。
无论龙娇,还是林臣儒,俩人对王霆的满意度就差直接叫女婿了。但林格不点头,这件事也成不了,喜爱归喜爱,也不可能真的强压林格和人在一起。
等王霆走后,林誉之和林臣儒在厨房刷碗洗碟,龙娇拉着女儿的手坐在沙发上,热切地问她,对王霆印象怎么样呀?听你王阿姨的意思,你和他私下里一直都有联系……是中意呢,还是不中意?
林格剥了荔枝,喂给龙娇:“没感觉。”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谈什么感觉不感觉的……”龙娇说,“其实感觉能有什么用呢?结婚啊,还是得看一个人的人品,脾性,家庭条件。”
林格说:“妈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龙娇说:“哪个以前?”
“小时候呀,”林格说,“你说不能嫌贫爱富。”
“你也知道那时候你小啊,现在你多大了?”
林格不说话。
“感觉这东西有一天会消失,你们年轻人常说那些个什么荷尔蒙啊,什么激素啊,这些都不可能持续一辈子。哪天感觉没了,你怎么办?人品和家庭条件不一样,这玩意没那么容易消失。”
“好人也可能会变坏,”林格说,“有钱人还能破产呢。”
“就你这一张嘴会说,”龙娇点一点她,“图男人对你好最没用了,你图钱,图脸,都比这点强——你还图感觉?”
“别想了,姑娘,”龙娇轻轻地捏林格的肩膀,“格格,听妈妈的,别想那些咱们不该想的,嗯?老老实实的,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平平稳稳的——多好呀。”
林格说:“我本来就不想——我啥也不想,只想钱。”
厨房中,林臣儒几次欲言又止。
想提林许柯当初说的那事,偏偏,几次话到嘴边,又扑棱地滑下去,像被个石头砸下去,一点儿动静都憋不出。
只能生硬地问,他最近生活怎么样呀,一个人在这儿孤单不孤单啊?也是时候找女朋友了,有没有中意的呀……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绕来绕去都点不到题。末了,看林誉之将手洗净,拿纸巾擦手。
“我舅舅住院了,”林誉之说,“出车祸,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撞得严重,断了两条腿和两根肋骨,肺也被肋骨戳伤。”
林臣儒惊愕:“怎么了?”
他对路毅重还有些印象,挺傲慢——或者说,高傲的一个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客客气气,也挺疏远,是“亲切”的完全反义词。
“不清楚,”林誉之说,“不过您别担心,已经从icu出来了。”
林臣儒说:“天爷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他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好似那出车祸的人是他自己。人一上年纪,对车祸、意外这种事格外看重,等林臣儒缓过神,林誉之早已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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