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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她长居的刺栗镇人口不多，平时也没见举行过什么庆典，最热闹的时期也只是每个月的赶集日而已，和这里的盛大场景比起来完全不够看。各色的摊贩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席地而坐的吟游诗人拨动了手摇风琴的弦，混在了极具烟火气的叫卖声里，丝丝入耳。“咚——”不远处的广场传来一阵浑厚的鼓声，瞬间牵引住了莫莉安的心神，她望了过去。广场中央空了一块，似乎是专门留给表演的团队的，有人击鼓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剩下的成员围成了一个圈，手拉手高声吟唱起祭典的庆歌，在橙色烂漫的落日余晖里载歌载舞。时而低沉时而高昂的嘹亮歌声引来了更多的群众，歌声混进了更繁杂的音色，他们唱歌用的方言莫莉安没有听懂，但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分明承载着对未来的美好畅享。莫莉安钝钝地停住了脚步，定定地望着那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他们看起来真快乐啊，她想。前方的科罗艾也被那边吸引了注意力，还很认真地辨别着他们具体在唱些什么，脑袋也跟着节拍一点一点的。他转头想和身后的莫莉安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没有紧跟着他，已经落后很远了，两人之间隔了好一段人头攒动的距离。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广场，在她身边流窜经过，在一众身材高大的兽人里，她纤细瘦弱，被挤在人群里随着人流涌动，像是被投放在汹涌的大海上被风浪击打的船只，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无情地吞没。只是她本人像是并没有觉得多么拥挤，只是无意识地被挤来挤去。她安静地望着远处的风景，脸上的表情不同于身边人的憧憬，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暖橘色的细碎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也没有让那张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脸颊染上几分温暖意味来。她明明就置身于最喧闹的人群里，却又像是游离于所有人之外，好像一个错眼，她就会从人堆里消失一样。科罗艾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是确认下了她还在那里，便拨开面前的行人大步朝她走起。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化作了缓慢的虚影。他心无旁骛地朝着他眼中唯一一个有着清晰轮廓的身形走去，步伐愈加急切，飘忽的心脏在终于抓住了她的手的那一刻落了下来。他的虎口很轻易地圈住了她的手腕，真奇怪，她明明每次都吃得很多，但是却不见多涨一点肉，好像他轻轻一握就能折断她消瘦的手腕。她纤长的睫翼像是被惊动的蝴蝶，慌乱地颤了颤，而后才回过神来，转过了头看向他。像是褪色的周边景象瞬间又浸染上了斑斓的色彩，滞凝的空气又开始了正常的流动，科罗艾一瞬不瞬地对上了她的眼。科罗艾看到了她眼中倒映着的两团模糊微小的金色光影，跳动着点亮了她眼底的阴翳，也看到了她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浮现了几分淡淡的疑惑。他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莫莉安一开始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才想到，可能是自己发呆太久他等急了吧。“抱歉，让你等久了。”她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对面的科罗艾怔愣地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呓语，随即大梦初醒般猝然松开了握住她的那只手。“没、没关系。”他有些僵硬地别过了头，像是被她的视线烫到一般，没有再对上她的眼，有心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咕——”莫莉安的肚子相当不合时宜的响了，科罗艾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激动地说，“你饿了？那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吧！”莫莉安只以为他也刚好饿了，所以才对去吃饭这么兴奋，她连连点头，“好呀。”这里的热闹与她无关，只有美食才能抚慰她的心灵。两人在搜罗着吃饭的地方时看到了旅馆里的那个小胖墩说的亨利大叔的烤鸡店。“居然就叫‘亨利大叔的烤鸡店’啊，好敷衍的名字。”科罗艾仰着头看着那个简朴的实木招牌，询问道，“我们要在这吃吗？”“可以呀。”莫莉安对吃的不挑。推开店门口的小木门，里面的客人居然不少。在一众吃得油光满面的客人中莫莉安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她怔了两秒，很快移开了视线打算找个空位坐下。倒是科罗艾在看到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头询问道，“是妮娜，你要和她去打个招呼吗？”莫莉安下意识摇头，“算了吧，也不是很熟。”她向来是不愿意在交际上多花心思的。科罗艾闻言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像是没预料到她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