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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上,厢房内便半点声息都无,温凝坐了回去,怔怔地望着几案上无声上扬的袅袅青烟。
裴宥知道的啊。毦
他这人不止对事情的觉知敏感,对人的情绪也极为敏感。她和他成亲之前,他就通过那一次两次的谈判,看出她对他的成见和敌意。
如今他们相处甚深,他又怎会看不出,她对他处处的设防和……下意识地惧怕?
他又做过什么呢?
这些日子温凝也会这样问自己。
她将上辈子的恩恩怨怨,归咎在这辈子的裴宥身上,是对的吗?
温凝擦了擦眼尾的湿润,叹口气。
想不清,道不明。毦
仿佛一个死局,解不开,放不下。
她站起身,和前些日子一样,放过自己,不再多想。
方桌上被裴宥扔下的,原来是她放在马车里的一个包袱,里面有一身简便的男装,还有一些银子。
被甩得那么响一声,该是银子磕到桌上了。
温凝将里面的衣服和银子都拿出来,衣服明日穿,银子么……
这包袱原是以防万一,跑路用的,如今既撞上裴宥,倒不必了。
她将银子用包袱裹起来,准备明日再换个地方放置。毦
好不容易歇一次客栈,温凝收拾好便准备睡觉,刚准备吹灭床边的灯烛,厢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裴宥竟又回来了。
温凝从床上坐起来,便见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小小的药罐,一言不发地在床边坐下,捞过她的手,就给她上药。
他居然注意到她的手背被蚊虫咬了。
温凝眼底又有些发涩,软着嗓音道:“胡大哥说只是普通的蚊虫,我第一次来这边,不曾接触过,所以反应大一点。”
裴宥并不言语,垂着的眉眼淡漠得很,擦完一只手便捞她另一只手。
膏药冰冰凉凉的,擦上去手背便没那么痒了。毦
温凝抬眸看裴宥一眼,见他抿着唇角便知他仍是不悦的。也不知是在为上次的争吵生气,还是气她这次擅自跑来岭南。
“你怎么来岭南了?”她问道,“陛下谴你来的吗?”
裴宥极淡地“嗯”了一声。
“那跟你一起的是……”
“谢家军精锐。”顿了顿,又道,“另有两万人马在后,助我管控岭南疫事。”
谢家军吗?
温凝心中不由又有些开心。果然将瑞王那篓子捅出来,谢氏就朝裴宥抛出橄榄枝了。毦
上辈子是同他一道大战南蛮,她以为沈晋活下来,南方的事情再与他无关,不想这辈子是同他一道管控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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