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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条人命,让裴宥如何轻易说原谅?!
“逆子!”嘉和帝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剑,拔剑就要冲过来。
不要!沂
温凝剧烈挣扎,好好说话啊裴宥!不要犯倔啊裴宥!
这样强烈的刺激让温凝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能嗅到鼻尖尚存的馥郁熏香,甚至是挣扎着要睁开的眼皮。
不可以,不能醒来。
若纸笺真是她与这梦境的媒介,她不曾再给裴宥写过别的纸笺了,这一梦结束,想再进来就不容易了。
她想看到最后。
想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梦,只是梦而已。沂
任她如何激动,也干扰不了这个梦。
如此想着,温凝才算将情绪安抚下来,继续沉入梦中。
嘉和二十年,三月。
自皇后娘娘过世后,嘉和帝缠绵病榻,宣平之乱两位皇子先后殒命,更令嘉和帝备受打击,一病不起。
挣扎了这两年,到了这个春天,到底有些挨不过去。
宣和宫内,宫人们全部跪在殿外,帝王尚有一息,无人敢吭一声,更无人敢哭一声。
宣和殿内,近身守着的仍旧是帝王最信任的范曾,以及今非昔比的裴大人。沂
裴宥眉目冷淡,看起来无悲无喜,只到底已是掌权者,即便那么随意地往龙榻边一坐,也并不违和。
倒像他合该在这里的一般。
嘉和帝眼底已然没有多少神采了,声音倒是难得的清晰可闻:“终于到了这一日,你可算满意了?”
裴宥手中一块帕子,替他擦去额角的汗渍,并不言语。
“不必摆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来!”嘉和帝咬牙,费劲地从枕下捞出一物,扔到裴宥身上,“给你!你想要的,都给你!”
一道明黄的圣旨。
裴宥却未多看一眼,只收了手中的帕子。沂
范曾马上端了水盆过来,裴宥也便换了条帕子。
“你可曾后悔?”再伸手去替他擦汗时,嘉和帝猛地抓住了裴宥的手腕,“逼死你母后,你可曾后悔?”
裴宥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动了动唇,却未说出话来。
嘉和帝苍老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不是你母后啊!怎么可能是你母后……你母后是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杀的人啊!”
“你怎么忍心如此待她?怎么忍心拿刀子剜她的心?!”
两年过去了,嘉和帝提起皇后娘娘,仍旧满目泪意:“金吾卫而已,金吾卫而已啊,你就没想过,是有人刻意放饵,引你入局?!”
裴宥仍旧不曾言语,只拿着帕子的那只手,指节发白。沂
“你也在怀疑吧?你后悔了吧?”嘉和帝突地笑起来,“你那温氏女的院子,至今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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