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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忙拿了脚凳给她摆好。
施清如便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到了施二老爷面前,凉凉笑道:“既然施二老爷说我娘是病死的,那我明儿就去报官,请官差带了仵作去到桃溪我娘坟前,开棺验尸,自然她是病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就能立刻有定论了!施二老爷怕是不知道被毒死的人,骨头都是黑的,仵作一验就能验得出来吧?届时谁毒死我娘的,就等着给我娘偿命吧!”
施二老爷本就是虚张声势,一听得施清如说要开棺验尸,立时慌了。
他再没有常识,被砒霜毒死的人骨头是黑的,也是听说过的,而祝氏当年的的确确是被毒死的;他们本就已经不占理了,何况如今死丫头还已是县主了,既有韩厂公当靠山,更有太后当靠山,难道官府的人还会向着他们不成?
想也知道只会把他们往死里整!
倒是可以都推到金氏那贱人头上,反正贱人早已死了,死无对证,可势必又要牵扯出金氏的死因来,那他戴绿帽子的事可就不止桃溪的人,连京城的人也要知道了。
何况当年他娘也是帮凶,他们父子亦是知情者,哪怕推到了金氏头上,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施二老爷越发心慌惊惧之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而围观众人将他的满脸心虚与无言以对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不是真有其事,你何至于如此情态?分明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嘛,顶着这样一副样子,还要嘴硬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那真是鬼都不信好吗!
本来听了施二老爷的话后,又有些分不清到底孰是孰非了,觉得两边说的好像都有理的众人这下再没有不确定了。
因为一个眼神清正,正义凛然,一个眼神躲闪,满脸心虚,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当下又纷纷议论起来:“竟然真毒死了县主的娘?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还说老天爷迟早会降下报应给县主呢,该遭报应的分明是他们啊!”
“害死了县主的娘,还敢这么嚣张,他们就不怕午夜梦回时,有鬼来找他们吗?”
“县主,我们去帮您报官吧?虽说‘子告父母、祖父母要先受四十廷杖’,但只要有民众一起为您请命,那四十廷杖是有望免除的,您就可以让毒害您母亲的人得到报应,以后也休想再祸害您了!”
施清如笑着谢了众人的好意,“容我再考虑些日子吧,他们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谢谢大家伙儿了。”
团团谢过众人后,方满脸讥诮的问施二老爷,“现在你还敢说我娘是病死的吗?你只要再敢说一次,我一定报官鸣冤,请求开棺验尸,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娘偿命!”
施二老爷迎上她满眼的冷戾,哪里还敢说一个字,简直恨不能缩成一团,让她再也看不见。
施清如目光随即又一一扫过施老太爷、施兰如和林妈妈,每个人被她扫到后,都几乎只敢与她对视一瞬,便立刻移开了,她眼里的森冷与狠戾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施清如这才冷笑着收回了目光,又慢慢走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施老太太面前,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现下我便当施老太太只是位素不相识的病人吧。只要当你素不相识,我还是愿意出手救你的,毕竟我是一个大夫嘛,就该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有一颗宽容仁爱的医者父母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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