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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也十分的不好,唬得两边的人都忙忙低下了头去,惟恐当了现成的出气筒;又都越发明白为何两位大拿水火不容了,旁的不说,单只比外表年纪资历三样儿,已足够黄掌印生气不平了。
韩征已掸着衣袖淡笑道:“皇上并无旨意,是本督有要事要当面请教黄掌印,黄掌印看是去屋里说,还是就在这里说?本督倒是都无所谓,就怕黄掌印待会儿后悔。”
那副漫不经心中无形透着轻慢的样子,简直能气破人的肚皮。
黄禄手下余少监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了,忙赔笑低声道:“大人千万息怒,别跟这小白脸儿一般见识,指不定他什么时候便触怒了皇上,有他哭的时候呢!还是屋里说去吧,省得回头闹得那个……不好看。”
一边说,一边觑着黄禄,见他脸色虽仍十分难看,到底什么都没说,便知道他是默许了,因忙朝韩征赔笑道:“厂公难得大驾光临,自然是要屋里去好生奉茶了,整好儿我们掌印大人昨儿才得了新贡上来的大红袍,奴才这便给二位沏茶去啊。”
又殷勤的引了韩征和黄禄进屋,待二人落了座后,才忙带着一众服侍之人,却行退了出去。
韩征便也沉声吩咐小杜子,“让人都远远的退开,你守着门口,孙钊来了就直接让他进来,其他人没有允许,决不许靠近半步!”
小杜子见他满脸的冷肃,忙恭声应了“是”,也却行退了出去。
心里忍不住有些慌张,瞧干爹这架势,待会儿别不会与黄禄打起来吧?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总不会干娘今儿惊马之事,与黄禄有关吧,虽说皇城所有马匹都归御马监管,当时给干娘拉车的马却是他们自家府上的,与黄禄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
小杜子忧心忡忡的出了门,心下虽没底儿,执行起韩征的命令来却是一丝不苟,把门口守得严严实实,任何人都休想靠近半步。
却不知道屋里根本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般剑拔弩张,黄禄也早换了一副面孔,对韩征的称呼更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少主怎么会忽然亲自过来,不是早就说好了,让孙钊两边传话儿的吗?少主这也太冒险了!”
原来黄禄便是当初韩征与施清如和盘托出他真实身份时,口中的那位‘禄叔’了。
当年他带着韩征刚回到宫里,便赶上宫中巨变,先太子全家尽诛,他为了保住先太子最后一丝血脉,以图将来,只能带着韩征蛰伏了起来。
所幸熬过了前几年的艰难,后边儿的日子便越来越好过了,直到韩征当上了司礼监掌印,黄禄也跟着当上了御马监的掌印,如此将来待韩征起事时,便能出其不意,如虎添翼了。
至于二人素日的不对付,两监的水火不容,则是他们有意做出来的假象。
要是让隆庆帝知道了他们竟是一伙儿的,只怕连睡觉都不能安生,定要将二人都处置了才能安心;便是让其他人窥到了二人竟有私交,也绝对是后患无穷。
自然二人还是水火不容的好。
于是韩征与黄禄便“水火不容”了这么几年,便是连小杜子沈留柳愚几个他心腹中的心腹都不知道,也就孙钊知道几分了。
韩征迎上黄禄恭敬中不乏担忧与责备的脸,淡声道:“我为什么会亲自过来,禄叔心里应当很明白才是,何必还要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黄禄讶然道:“少主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真不明白少主为什么会亲自过来,眼下也没有别人,少主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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