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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本能也使得她顾不得什么尊严体面了,忙忙哀求起郑果儿来:“好果儿,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做这么久的夫妻了,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你哪怕不愿意救我,不愿意放了我,好歹也给我一个痛快……啊……”
话没说完,已猛地又被郑果儿给按到了水里去。
还有‘果儿’这个她给他起的名字,更是他毕生的耻辱,让他每次只要一听到人这样叫他,就恨不能杀了那人,可惜他这辈子都没脸再用回自己的本姓本名,也连死了,都没脸再去见爹娘,只能等待下辈子,再以一个全新新生儿的样子,去再给爹娘做儿子了……
这次福宁长公主能感觉到郑果儿的力气更大了,她也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
只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到了太后和隆庆帝,可惜她没有机会提醒母后和皇上小心,没有机会让他们立时斩杀了韩征,甚至连提醒皇上别再那般信任韩征都做不到了……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她也没机会再看他们一眼,没机会与女儿说一句‘对不起’,她后悔了,当初不该逼她;没有机会提醒儿子小心,更不能看着他娶妻生子,没机会听他们兄妹的孩子将来叫她一声‘祖母’和‘外祖母’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福宁长公主终于一动不动了。
郑果儿感觉到后,也终于松开了一直钳着她的手。
她便立时飘在了水面上,与小山的尸体放在一起,简直不堪入目,又说不出的可怖。
郑果儿心里却忽然一阵说不清的轻松,心里说道:“爹、娘,我终于为您二老报仇了!我也终于为自己抱了仇,为自己洗掉了这么久以来的耻辱,终于死而无憾了!”
然后,他慢慢起身上了岸,出了屋子。
就见韩征正负手背对他而立,他于是绕到韩征前面,躬身低低开了口:“督主,人已经死了。”
韩征“嗯”了一声,“死了就好。”
心里也是一阵轻松,总算那毒妇死了,以后再算计不到清如了!
见郑果儿一脸的惨白,再想到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家里弟弟妹妹就更小了,还巴巴等着大哥回去呢……心下难得软了些微,沉声道:“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不妨说出来,看本督能不能酌情再允准你。”
郑果儿闻言,惨白的嘴角有了一缕笑意,低声道:“督主能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肯答应为我爹娘伸冤,能给我弟弟妹妹一个好未来,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已别无所求。只是我今生已是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来报答督主的大恩大德了!”
若不是督主,他还在小倌馆里艰难度日,受尽羞辱,别说为爹娘报仇,让弟妹能有个好未来了,只怕要不了两年,性命都要白白葬送了。
届时弟妹又该怎么办,难道让弟弟又走自己的老路吗?
万幸督主的人找到了他,虽然一开始就说了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可他依然甘之如饴,他忍辱负重这么久,也终于把心中所求一一都实现了,当真是死也能瞑目了!
韩征见郑果儿已别无所求,想了想,道:“那你安心去吧,本督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郑果儿再次应了一声:“多谢督主。”
却是忽然道:“督主,那个小山的家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山也一样,到底是一条命,若不是他非要过来掺和,我也不至于……还求督主好歹能给他一个葬身之地,也给他的家人一些银子。”
随即给韩征磕了头去,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一直隐在暗处的孙钊悄无声息的也进了屋里,稍后出来低声禀告:“督主,都已经死透了,该布置的属下也都布置好了。”
韩征淡淡应了一声“嗯”,“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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