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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行了礼,却行退了出去。
余下施清如又在屋里沉思了一会儿,才也出了值房,寻常太医用午膳去了。
晚间又轮到她值守仁寿殿,以致有满肚子话想与韩征说,或是什么都不说,只要两个人能聚在一起,能静静的相拥而眠,她都觉得心满意足的,也只能先忍着,等明晚上看能不能实现了。
太后却比昨晚上睡得还要不安稳,显然相较于段嬷嬷等人的劝说和方姑姑的说辞,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段嬷嬷只得让宫女给她熬了安神的汤药,太后却不肯喝,只没好气道:“哀家之前每日都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时,睡得还不够多吗?再以如今哀家的身体,还不定有几日好活,等哀家死了,就更是可以永远长眠了,还怕没的睡不成!”
段嬷嬷无奈,只得一直陪着她说话儿,一直到四更天,她实在要撑不住了时,终于见太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却是刚睡着不到一刻钟,便又被噩梦惊醒了,一醒来便满头大汗的叫着:“福宁一定出事了,哀家又梦见她、她……她浑身都是血啊,不行,哀家一定要去看她,一定要立时见到她!”
还挣扎要下地。
急得段嬷嬷只得忙忙着人去请了施清如来,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太后先冷静下来,好歹等到天亮后再说。
施清如能有什么法子,惟有无声摇头,心里却禁不住感叹,母亲与孩子之间,当真冥冥中自有关联与羁绊吗?
太后既这般怜爱自己的孩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对先太子一家仁慈些,为什么就不能教会福宁长公主,对别人的孩子也仁慈一些呢!
在段嬷嬷等人的劝说哀求下,太后好容易等到了天亮,便再也等不下去,要亲自出宫去瞧福宁长公主了,“她既病着,不能进宫来,那哀家出宫去瞧她,总可以了吧?”
喝命段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人备车辇去!”
段嬷嬷见实在劝她不住,只得答应着,着了人去备车辇。
自然,就惊动了隆庆帝,毕竟太后出宫搁任何时候都不是小事儿,也去任何地方、包括自己亲生女儿的府邸,都不是小事儿。
隆庆帝只得带着韩征,急匆匆赶来了仁寿殿。
决定实在不行了,就把实情告诉太后,让她知道了她宝贝女儿的荒淫无度后,她自然也就不会再念着她,而只会生气了!
太后却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想出宫一趟,便引得隆庆帝亲临了她的寝殿,心里那股不祥不安的预感就越发的强烈了,强撑着问隆庆帝,“皇帝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你不是政务繁忙,无暇分身吗?那只管忙你的去吧,哀家已经好多了,你只管放心便是。”
隆庆帝强忍下心里的恼怒与烦躁,笑道:“儿子公务再繁忙,也不能不来瞧母后啊,何况听说母后要出宫去,您大病初愈,如何经得起车马劳顿的颠簸,还是过些日子您再好些了,再出宫去也不迟啊。不然您若实在觉着这些日子闷坏了,儿子也可以陪您去御花园逛逛,未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心里本就有了预感,人也因此加倍的敏感,这会儿又见隆庆帝张口就是阻拦自己出宫,都不问缘由,也不关心自己怎么忽然就好多了的,就更不安了。
索性直接道:“哀家不是觉着闷,才想出宫的,而是听说你皇姐病了,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想去瞧瞧她。你既闲着,若实在放心不下,那就陪哀家走一趟吧,你皇姐见到哀家与你一道去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隆庆帝自然不可能同意,继续笑道:“朕自然很愿意陪母后去瞧皇姐,只是母后大病初愈,儿子实在放心不下,且听说皇姐也不是什么大病,想来要不了几日,便能大好复进宫来陪伴母后了,母后又何必急于这一日两日的呢?至多朕待会儿多打发几个太医去皇姐府上,争取能让皇姐早日康复,如此母后总能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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