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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老人边说边点头,声音不大,但是语调很稳,“承情了。”
宋以沫没打算讲场面话,这不是她擅长的,反正有大哥在嘛。
可等了一会都没听见大哥吱声,她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便忙回话,“您别这么说,我们也没做什么。”
显然老人也不是个话多的,腼腆的笑笑就沉默了。
宋以沫回头看向大哥,翟慕杨只是笑,撕了果篮上的包装纸拿了一串红提出来找了个盆装着往外面走去,摆明了不参与其中。
杨敏在机关里呆了多年,看人眼色的本事一流,见状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宋以沫不知道大哥的目的是什么,这时候又不能追出去问,便先把疑问丢到一边,细声和老人说起话来。
“听陈警官说您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老人点点头,“家里条件不好,送到部队里就不会饿死。”
“我能看看您那些勋章吗?”
老人没伤着的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全在那里面,我数过了,一个没丢,是你帮我捡回来的,我记得。”
拉开抽屉,看着放得整整齐齐的两排勋章,宋以沫不由得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一个老军人那么的想保住自己的尊严,可他那么无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求救,没有说一句软话。
大概他宁愿就死在那也不想尊严被那般践踏吧。
宋以沫鼻子有点酸。
“听陈警官说您想出院。”
沉默片刻,老人道:“我治不起。”
“我记得国内有许多慈善基金……”
“不了不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我都八十多了,不占用国家的资源。”老人头摇得飞快,干瘦干瘦的脸上眼神炯亮,那是现代年轻人少有的精气神。
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宋以沫也不在这事上纠缠,转而问起了当年战场上的事。
这是老人一辈子最闪耀最光辉的过往,难得有人愿意听顿时说得眉飞色舞,要不是宋以沫有意无意的压着他受伤的手臂,怕是那只手也要时不时的挥上一挥。
翟慕杨和杨敏站在外面听着,谁都没打算这时候进去。
老人说到后来睡了过去,宋以沫把大哥叫进来扶着老人躺下睡好,背上包离开病房。
走廊上,宋以沫问送他们的杨敏,“社会上有那么多慈善机构,老爷子的情况还构不上他们援助的条件吗?”
陈敏苦笑,“哪有那么容易,那些基金会能摊到面上来讲的也就是他们能拿出来宣传报道的那些,问到他们面前去,他们顶多就给你一句‘比他更难的人多多了,等得起就排队等着吧’,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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