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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一声叹息,一头灰头土脸的走兽晃着脑袋,伫立在一处高高岩石堆上,能瞧见下方岩石的缝隙中摇曳着状如手掌的灰白植物。
但此刻,这些怪异的植物恨不得把自己掰碎了塞进裂隙中,根本不敢对站在它们头顶眺望风景的生物显露出丝毫恶意。
那头生物的额头顶着一个巨大的脓包,面孔仿佛在泥潭里滚过,覆盖着污泥,唯有那对瞳孔如红宝石般深邃明亮。
浑身上下都布满狰狞而可怖的伤痕,伤口附近的皮毛剥落,隐约可见尚未结痂的暗疮。
仿佛身染恶疾。
在它的背后,生长着一对巨大灰白的双翼,仔细注视着,会发现那羽翼正在蠕动,由密密麻麻的飞蛾汇聚而成。
最关键的是,在它尾椎处,延伸出一条巨大而暗红的蛇尾,上面没有鳞片,倒是描绘着无数栩栩如生的荆棘纹路。
看上去仿佛真的由荆棘交织而成的尾巴。
在这一处战场上,这种带着蛇尾的怪诞形象通常意味着一尊残暴恶毒神明的子嗣。
支配之厄喀德娜。
祂生性残暴,对待自己的子嗣同样如此,但同时也非常记仇,哪怕是最不受宠的子嗣被人所杀,祂都会展开报复。
也因此,除非是其他神明的眷属,这座深渊中的魔物们一般不敢招惹厄客德娜的子嗣。
更何况,这些子嗣虽然奇形怪状,模样骇人,但通常都还蛮能打的。
就像眼下这一头,它似乎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瞥了一眼脚下的岩堆,这一眼顿时就让那些手掌似的小草瑟瑟发抖。
何等强大,何等邪恶的气息。
就仿佛无数斑驳的神性被熔铸在一起,每一道都非常强大。
它难道一直在承受着这些异种神性的互相侵蚀吗?!
这头隐藏在岩缝之中的魔物瑟缩着,被无形的威势压迫着,感觉自己随时会迎来毁灭的命运,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已经改头换面,就如同一只纯正深渊神孽的独角兽收回了目光,宝石般猩红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嘲讽。
它没有理会脚下的魔物,轻盈一跃,身后的羽翼扇动,看上去并不协调的身躯落在了一片与血肉同样颜色的大地上。
如果说一处处岩石堆是生长于血肉之上的脓包,那么眼前不断在震颤中形成的裂痕就是一道道狰狞的创口。
其内堆满着不计其数的尸体,骸骨,就像是某种古怪的献祭仪式。
随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独角兽越发深入这片草原,大地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深谷。
两侧山壁都是蠕动的血肉,一条条暗沉的血管遍布其上,向着黑暗的深处蔓延。
在这座巨大裂谷的中央,有着一座形似手臂的血肉之柱,最顶端的五座山峰看上去像是血手的五根手指。
它自魔渊的底部升起,如此恢宏巨大,以至于独角兽在它面前像尘埃一样渺小。
在那一根根指峰上,依稀能瞧见森然冷酷的城墙,从中弥漫出浑浊的生命气息。
“终于到了。”
独角兽叹息着,自己现在这副尊容,拿出去真是没法见人了。
奈莉尔根据现有的要素,设计出了这副令人胆战心惊的神孽形象。
不得不说,很有威慑力。
走到此地,已经时不时能瞧见蛇人的村落,大多都已经荒废,偶尔遇上还活着的蛇人,在瞧见独角兽之后,也会立刻匍匐在地。
献上顶礼膜拜。
独角兽此刻这条假尾巴是由交织的血棘形成,由奈莉尔画上颜料,仿造此前那头怪物的蛇尾。
再搭配上这种熔炉一般将众多神性熔于一身的恶堕气息。
除非遇上了厄喀德那本尊,否则任谁瞧见了都会认为它是那位神明所创造的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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