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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司马泉做什么,不是才回来么?
纪晏霄拉开桌案,递给庭芜一个盒子,里面是易容面具。纪晏霄眉眼展开,唇角上扬,看起来很是温柔的样子,胳膊处渗血的伤口又加深了,怎么看怎么一个病弱美人。
姜藏月对别人而言只是安乐殿的女官,但对他而言,当年成过亲就是成过亲,与别的一概无关,司马泉明知是他在乎的人,却还是敢动。
不过是觉得他不敢动罢了。
司马泉就这么想的,可那是别人眼中的纪晏霄,只有他自己最明白自己。
睚眦必报。
“司马泉刚和安永丰见过面,结果回去途中让人打了。”纪晏霄说话时瞧着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如春风。
“主子这是要我和薛是非去套麻袋打人?”庭芜听出其中意思又靠近几步,靠着桌案边角,兴奋说:“我去就行了,带那只骚孔雀作甚?”
庭芜打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特别适合下黑手的人。
“你一个人不够。”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晏霄态度闲适至极。
“怎么不够?我能打!”因为穷,庭芜比较想省下薛是非那个骚孔雀出手的银两。
檐下雨珠一滴两滴,水洼上映衬的是青年如玉容颜。
朝中谁人不知道司马泉回京了,从前纪鸿羽诏他回京都不曾回,如今却回来了。兴许是回来要军饷,又兴许同样在觊觎那个位置,才会前脚闹了他,后脚就见了安永丰。
倘若司马泉与廷尉府相谈甚欢,回去就让廷尉府的人暗中打了,岂非更有意思?
他不愿看见的局面,自然不会让他们达成合作。
“叫上薛是非,你若办砸了,回头就见不到你的琴了。”纪晏霄弯起眼眸,昳丽的面容在渐起的薄雾中显得更加朦胧似幻。
“主子,我马上去!”
庭芜一溜烟就出去了,待找到薛是非,他啧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并且很亲切勾肩搭背:“有个赚钱的机会,别说兄弟没想到你。”
薛是非:“......”怎么又有种被黄鼠狼惦记的感觉。
纪晏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他垂着眼睫在稍显闷热的夜里,殿中更显寂静,连鸟鸣都没有。
他少年时第一次踏入长临的国土,是武安灭国之时。
而后被接进宫中。
自那时起,武安太子聂昭和也就不在了,留下的只是冠以纪姓任人欺凌的质子纪晏霄。
“你可怨朕?”当年的长临帝居高临下看向聂昭和,那双薄薄嘴唇微动,话语虚伪十足:“两国交战,必有伤亡,你父皇治国不行,输了也不足为奇,身为帝王必定要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朕不会要了你的命。”
“昭和心甘情愿臣服。”小小少年匍匐在地上:“圣上必将是天下之主。”
“你能如此想最好,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天下好过就是最好的结局。”长临帝只淡淡这样说。
聂昭和称是,之后长临帝有言聂氏不存,既以臣服自当改名换姓。
少年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吩咐。
聂昭和自此成了纪晏霄。
纪晏霄亡国之子在宫中又岂能好过,初时不懂得低头,吃不上饭被人殴打是常事,无非就是死或者活两种结果。
宫中人不敢明目张胆打死他,是以他运气时好时坏,要死不活的苟延残喘着。
他后来学乖了。
他又想着长临帝的话,他父皇治国不行,输了也不足为奇,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帝王有能者居之。
可他又觉得长临帝也并非有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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