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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做了那么多梦,但我在梦中还是清楚地知道那是梦。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ciddrea)。
不可避免地,我也梦到了那个男孩。我甚至不用看清他的脸,我都知道他是谁。到现在,我遇到他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想要自动避开。
梦是在那记忆尘封的地方,灰色又冰凉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色的花,洁白的花朵被黄色的满天星簇拥着。花束前面是我爸爸。他总有一些时候看起来老得特别快,比如说。在那个墓碑前的时候,他便沧桑得像个老人,又或者是历经磨难的旅客。
我站在他的身后,或者,用躲这个字眼会更好。我不敢抬头看墓碑一眼,就像是被巨石压着我的头颅。
拜祭过程中,爸爸一句话也没有说,反倒是我情绪汹涌,心神不宁。坐到车上,我被我爸放在儿童座椅上,他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后面的话到现在为止仍想不起来。只记得他的声音响起来,我便开始落泪。
墓碑上是我的弟弟楚屿,比我小一岁,是我爸我妈唯一的孩子。
……
时间线仿佛回到了现在。
一个黑发浅瞳的女人也走进了我的梦里面。她站在我的病床边上轻笑,充满轻蔑和嘲讽:“一个加害者却露出被害者的表情。如果真觉得难受抱歉,为什么不跟着去死呢……”
我知道这是个梦,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然而又梦到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寻找周围有没有人能帮助我,结果我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我由衷地,深刻地感觉到她对我的厌恶和恨意,让我打了一身汗颤。
“既然选择活下来,就要接受惩罚。”
她朝我走了过来,朝着我伸出双手……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出现了“哗啦啦”器具倾倒的声音。真实的声音把我带到了现实。我才睁开眼,用有限的目力看到一个女护士瘫坐在地上,周围撒着换药用的绷带,剪刀,装在棕色玻璃瓶的外敷药,酒精棉,针筒等。
我依旧躺在床上,身子比之前倒下的时候还要重得多,因此现在依旧动弹不得。
“现在几点了?”
我发现我的声音是哑的,看来昏厥的时候,没人给我喂点水润润喉。
女护士爬起来,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准备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为
第37章(37)()
什么她会摔倒,也或者其实是想等我一句对不起。结果我问她时间。
她说道:“下午四点。”
“是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一些废话,但有些废话就是这样的,可以过渡一些情绪的转化。我转过头看向另一侧。这还是重症病患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一张床。
“醒来的不是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
“……我是来给你换药的。你已经昏迷了26个小时了。”
“术后4时后才可以换第二次药,否则容易损伤新长出的肉芽组织。伤口渗出液不严重的时候并不需要换药。而且,处理伤口的药物最好不要有颜色,因为会影响对伤口愈合情况的观察。你学过基本知识吗?”
女护士愣了一愣,无辜地说道:“啊,那个是医生让我来换的……对不起,我刚来不久,也才拿到资格证,但我记得术后24-4时内好像是可以换药的啊,看清楚伤势愈合情况后,才好确定换药的频率。”
我松了一口气,朝着她笑了笑,说道:“抱歉,我只是简单做个测试而已。上次遇到和你一样年轻的女护士什么都不懂,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怕你帮我换药,我也会疼得死去活来。”
护士连忙挥着手说道:“不会不会,我会注意的。”
“谢谢你。”
护士听得低着头,好像要对我的话理解半天一样,慢慢地摇了摇头,看起来性格很害羞。因为我躺着不舒服,我便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身,顺便看看我的伤势。事实上,我的伤口并不大。不幸的是我就是个脆纸板,整块腹部有三分之二都是毛细血管浮起的青紫又红肿的淤斑画面,看着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真是壮观啊……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似乎听到我的笑声,护士抬眼瞧了我一眼:“怎么了吗?”
“没有。”
护士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刚才先生做噩梦了吗?看到你在打冷颤,接近你的时候,你还会把人推开。”
“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噩梦。我刚才推开你了?我真的感到抱歉。”
“没事没事。”
换药过后,她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其实饿久了,反倒不太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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