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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荌点头,“当然啊,要交束脩费。”
半年就得一两银子呢!这还只是学费,不算兴趣班的费用。
如果元宝想学什么琴棋书画,光是一把像模像样的琴,就得好几两银子,那种有名的古琴更贵。
毕竟书院又不是慈善堂,肯定要收银子,不然怎么养活夫子们呢。
元宝秀气的眉头在烛光下慢慢拧成了结,“那不去了。”
他跟岁荌说,“我每天在永安堂可以看草药册,我已经认识好几种药草了。”
“还有还有,”元宝眼睛亮晶晶的,“我还去长春堂看何叔叔医治小孩,可忙可好玩了呢,不需要去书院玩耍。”
“还‘看何叔叔医治小孩’,”岁荌学元宝说话,笑道:“你不也是个小孩。”
“我不是小孩,”元宝也跟着笑,他有他的一套评判标准,“我是大小孩,何叔叔医治的是小小孩。”
“都一样,”岁荌用脚趾头帮元宝搓脚背脚踝,重新说,“你去书院读书,识字了将来还能帮我写药方,多好。”
“束脩我问过了,不算多贵,”岁荌拍拍腰上的钱袋子,一脸得意,示意元宝放宽心,“姐姐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而且现在吃住都不用花银子,我存下的这些银两完全没地方用,”岁荌心里流泪,脸上淡然,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洒脱慷慨模样,“你束脩又不贵,放心好了。”
元宝求证道:“真的不贵?”
岁荌点头,毫不心虚的骗小孩,“不贵,便宜死了。”
呜呜呜也就她六分之一的身家,好、便、宜啊。
“那就好,”元宝开心起来,“去了学堂就会写漂亮的字,跟姐姐的字一样漂亮。我要帮姐姐写药方,帮师父写账本,帮你们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他话多起来,眼睛比刚才还亮,烛光在他眼底闪耀,堪比窗外夜空中的璀璨星辰,“书院大不大啊?有永安堂大吗?夫子们会不会很凶?不过元宝会乖乖听话的。”
五岁的小孩,最是活泼好奇话又多的年龄。
岁荌想送他去上学,也是最近几日想了很多次的事情。
她发现元宝其实每天无论是在永安堂还是在长春堂,都很孤独。
草药册他看不懂,何叶看诊时说得话他也听不懂。
他每日坐在永安堂的小矮凳上,面朝门口,唯一快乐的时候就是看见岁荌从外面回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元宝就像只拴在家里没人陪伴没有玩具的小狗,
但他也不哼哼,他努力懂事的扮演着一个乖巧小孩的模样,当个眉眼弯弯的吉祥物。
书院跟永安堂不同,那里有很多元宝这么大的小孩,他可以出去交朋友,可以学知识,可以发现这世上不仅只有永安堂,还有别的地方。
岁荌两只手揉搓元宝的小脸蛋,元宝昂着脸任由她搓。
岁荌啧了声,“傻狗。”
元宝撅着小鸡嘴,软声软气,“呜汪”
岁荌被逗笑了,将擦脚布扔给他,“擦脚睡觉,明天带你出门买东西。”
像衣服什么的,好歹得买两身像样一点的。
元宝小小年纪就开始操心起来,闻言说道:“不要买了吧,我有衣服穿。”
“你身上这些都旧了,葱青色那身又有点小,”岁荌铺床,招呼元宝过来睡觉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岁荌看元宝,见他包子脸拧起来,笑着说,“行啦,别皱眉操心啦,跟个小老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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