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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是放任情绪如野马般奔腾,却拒绝去用力扯住挥舞的缰绳。
我将右手沿着蛇躯缓缓滑动,指尖在每一片圆润的鳞片上稍作停留,感受到它们逆向的纹路。
这种亲密真是令人作呕,其中充斥着名为“暴力”的潜台词——我逐渐收紧手指,直接抓住了蛇的头部。
即便是在曾经发生的那件事后,我也只是深感愤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蛇抱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我用力向反方向拉扯,想要直接将蛇躯扯断,仿佛这样就能将它连同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一并撕碎。
可出乎我的意料,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蛇就像一条毫无生气的麻绳,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
那双赤瞳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旁观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仿佛在轻视我的痛苦与悲伤。
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我,我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然而,就在我即将将蛇扯断的时候,我捕捉到有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自那双血色的赤瞳中闪过。
那笑意中包含着期待、玩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就像在等待我犯下又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个细微的表情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让我猛然从愤怒中惊醒,手就这么突然停在了半空。
我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想看到蛇在手中恐惧与挣扎,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掌握了事态。
但悲剧已然发生,如若现在放任情绪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奔驰,只会让我再次滑入某个未知的深渊。
童话镇,不需要一个只会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的废物。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我闭上眼,感受着滑腻冰凉的蛇鳞,粗重而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缓,混沌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更何况,仿佛有人在我耳畔轻声低语一般,我莫名其妙、而理所应当地知晓了一个事实:
蛇并非将我拖入那场梦境的罪魁祸首,它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如果蛇真的要对我下手,以我的能力,应该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
因此,杀死它只能泄一时之愤,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是,蛇一定知道着什么,或许也在其中扮演了某个角色,却又故意保持着这种令人费解的神秘感。
不然,蛇为何会在那个分别的晚上,意味深长地说出“那我——便祝小鸟有个愉快的夜晚了”这种话呢?
而它甚至预料到了我会来找自己,提前在树下等着我,用那寒暄似的语气问我昨晚是否做了个好梦。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不可能是巧合——我意识到,那场梦境的真相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蛇似乎既想引导我发现什么,却又不愿完全揭示真相,这种矛盾的行为与态度当真是令我既困惑又恼火。
我重新睁开眼,看见蛇依旧静静地缠绕在我的手臂上,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我。
心中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未知的茫然与无助,让我不自觉地放松了手中的力度。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伊甸园中央,与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仿佛就连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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