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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归位台北（第1页）

在花莲的第四天，三个人扎扎实实的在七星潭的砾石滩躺了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前一天屁股磨得太疼，谁也没反驳习羽的建议。七星潭不是谭是海湾，她俩也不可能永远和李舒然在花莲这般蹉跎岁月。气泡酒和朗姆之间，习羽选择了朗姆，豪气的倒了大半杯递给李舒然。“明天回台北？”李舒然接过，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好。”月光洒下，没有城市的光源污染，天黑的特别纯粹。在阵阵海浪声中，抬头便可看到明亮的北斗七星，习羽也只认识北斗七星。没了日光，car掏出手机，一天没看，信息一股脑涌入，一条一条刷着，习羽则是故意在灌李舒然喝酒，宿醉还要宿醉来治愈。“feynan竟然也在台湾。”car翻看着facebook动态，看到林屿宁的动态分享给习羽。李舒然已经半醉，大字躺在厚浴巾上，习羽也就微醺，掏出了手机，2条未读信息均来自林屿宁。一条whatsapp，一条微信，信息内容一样「你是不是在台北？」“嗯，他给我发了信息，没给你发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台北？”微醺状态下，习羽的脑子并不转弯。car打开微信，翻到习羽的朋友圈，将手机怼到习羽面前。“你自己发的朋友圈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和李舒然可没在社交平台上没发过任何东西，他当然不会给我们发信息。”习羽看着自己那条恶搞朋友圈，有种被自己搞到了的感觉。「没有江直树的台大，让我想起我还有一个paper没有写。」定位台北·国立台湾大学，发布于4天前。习羽捂脸。“我一直以为他只会刷facebook，他从来没给我发过微信。”“那你没想想，他如果不用微信的话，为什么会在第一节课把微信作为一种联系方式公开给学生呢？”“你说他找我干嘛？”car将林屿宁的facebook动态翻出来给习羽看。“他在台大参加学术会议，大概率是要抓你当劳工。”习羽哼了一声。“抓我当劳工，你俩也逃不掉。”打开微信，找到林屿宁，给他回了微信。「不好意思prof，我没看手机，我和car还有李舒然现在在花莲，明天回台北。」「打扰你们度假了，想请你们帮我做个调研，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按小时计费。」林屿宁信息回复的很快。“果然被你猜对了，去不去？”习羽把手机上林屿宁回复的信息给car看。car倒了两杯气泡酒，一杯递给习羽。“他可以和你客气，但你不能当他是真客气。”“为什么，我不觉得他是假客气，即便是拒绝他，他肯定不会生气。”喝了酒习羽口无遮拦的毛病更甚。“得了吧，你就是想去，你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蹭那个学术会议。”习羽被戳破小心思并不恼怒，事实上她也不是在纠结去不去，而是调研和学术会议相比，她确实对后者更感兴趣。“亚洲社会学年会哎，你不想去啊！”习羽很诚恳的问car。说是这么说，但习羽很清楚自己的那点儿懈怠，那个亚洲社会学年会习羽其实很早就听说过，在台大的时候也看到了年会展牌。这种级别的年会学系里绝对会有教授受邀，跟着出席难，但要是想蹭会提前打听到受邀教授发邮件申请就可以了，自费的情况下教授们基本上不会拒绝多带个免费的助理。car给了习羽一个「就你聪明」的眼神，继续独酌。「我们明天可不可以跟你蹭会？」习羽也不愿意过多纠结，林屿宁都把橄榄枝递过来了，不顺杆爬一下那就不是个好猴。「可以，如果你们能在明天早上10点之前赶到会场的话。」收到林屿宁的回复，习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喝酒误事，后知后觉自己的冲动，都没想着事先查查是否真的有让她们这么早到台北的列车。赶紧上网查询，查到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真的有两趟台铁可以在9点前到达台北，出发的时间是早了些，不过不要紧，再奇怪的时间她们三个都赶过。习羽又看了眼列车时刻表，看了眼时间，不到7点多一点，叫了声李舒然。李舒然半醉半醒间还不忘给习羽回应，习羽的算盘打的car都笑了。“你又在盘算什么？说吧，我承受的住。”“我们为什么要赶时间呢？”“所以呢？”习羽没直接回car，起身走到李舒然面前蹲下，海浪声大，习羽却用了比往常更低的音调轻声询问。“然哥，我们回台北好不好？”李舒然坐起来，十分乖顺的看着习羽。，！“好！”酒品好的人就是好骗。“那你现在跟我走。”习羽伸出双手，李舒然将手搭在习羽手上，习羽慢慢拉起她原地绕了两圈。果然，酒品好的人在微醺和半醉的时候最为可爱，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习羽牵着李舒然，得意的看向car，“想不想现在回台北？“想！”身后的李舒然回复的倒是很快。car无奈的摇了摇头，习羽还真的一次又一次给她带来惊喜，她有些甘之若饴。“都听你的！”car无法拒绝习羽。晚上8点40分的列车，即便是三人都喝了酒，优哉悠哉收拾，和小遇道别。到了车站的时候时间也足够富裕，体感上绝对是要比赶早晨6点多的那班要愉悦极多，car信任习羽在感触上的把控，习羽才会任性的不加掩饰。李舒然有些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在火车上习羽直接预订了会场酒店。酒店高层的风景极好，房间里就能看得到那幢地标性建筑——台北101。三个人住在双床房价格比她们在民宿一人一间的价格还要便宜些，还不用早起，怎么算都要选择这个酒店。办完入住，习羽转身就看到十分滑稽的场面，car扶着坐在行李箱上的半醒的李舒然遇到了扶着全醉许慎莫的林屿宁。“drhui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们不是在花莲吗？”林屿宁和car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car怎么回，总不能说习羽想一出是一出。林屿宁怎么回，许慎莫一个中年男人的乡愁？实话好像都不太好说出口，教授学生四个人就这么尬在了那里。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大家都装傻装作没遇到过，别说也别问。习羽就是这样做的，拉着李舒然推着行李进了电梯，car默默跟在一旁。林屿宁扶好许慎莫，电梯里安安静静，各去各的楼层，临别前相互道别就可以了，不然第二天再见面都得别扭死。第二天一早，李舒然挣扎着起床，习羽和car早就醒了，习羽贱兮兮的跨过car扑倒在李舒然身旁。“然哥，酒醒了没？我们今天去参加亚洲社会学年会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惊喜！意外！”李舒然故意顺着习羽的话往下说，瞬间浇灭的习羽想要继续打趣她的欲望。习羽的度假脑显然还没转换过来，一身宽松的短裤短袖一双运动拖鞋就跟着car和李舒然去了自助餐厅，她们去的早，这早餐越吃越觉得不对劲。社会学界的大牛们一个接一个的西装革履的进入自助餐厅，餐厅变成了名利场。三个人都感觉自己一身休闲装扮格格不入，在没遇到昨天的两位教授前赶紧回房间换衣服。car虽然才大三，但因着大二交换学校频繁举办各种会议，所以参与过多次研讨会，对这个场合游刃有余。习羽和李舒然确是第一次参加，如果不是承办方，这种会议参会教授们首选带自己的博士生，只有少数优秀的大三大四本科生在尽力争取下才会被导师青睐带着与会。错过了第一天的学界大牛们开场，第二天的分会场开设了不同的议题的论坛同时开讲，分会场的主讲人以社会学届新秀为主。林屿宁作为异军突起的新秀代表成为「社会学本土化探究」会场上的首位开讲教授。此刻讲台上的林屿宁和课堂上的林屿宁有些不一样，课堂上的林屿宁西装革履，发丝、皮鞋、领带甚至是胸前的方巾都是打理过的。此刻台上侃侃而谈的林屿宁宽松白色衬衫特意松开了最上方的三个纽扣露出白色的内搭t恤，浅灰色的修身休闲西装裤，搭配了一双带有明显标志的路易威登黑白板鞋。这么张狂，习羽感觉林屿宁一定是故意的。讲台上的林屿宁不似课堂收敛，带着锋芒。「在我看来社会学本土化就是一个伪命题，社会学的发展必须要走出本土化的误区……」「在我的心中，实际上有两个”社会学，一个是作为学科的社会学，另一个是理想的社会学……」「社会学作为一个学科，特别是美国社会学，我对此是持有怀疑批评的态度的，我觉得美国的社会学有非常多的瑕疵……」「反实证主义的情绪蔓延很广，从对数字资料和统计方法的不信任，一直到对当代定量社会学的一无所知……」习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屿宁，在汇集了学界大牛和业界翘楚的峰会中，带着年轻人的锋芒，自信尖锐的提出自己的观点，并现场论证，不温和不谦卑，潜移默化的控制着整个会场的讨论方向。林屿宁戴了个金丝边眼镜眼镜，反射着会场的灯光，即便是两人对视了多次。习羽都没有读懂林屿宁双眸中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但习羽却明显感觉到了林屿宁身上散发出的对目前现有学科发展的强烈不满。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听了一天学界大牛们舌战群儒，习羽对自己所学的学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坐在酒店马可波罗酒廊的时候习羽还是恍惚的。“怎么，cpu烧了？”林屿宁伸手在习羽的面前晃了两下，一进酒吧就看到习羽坐在那里发呆，就她正对着门口坐着，他和许慎莫这么走过来，她竟然没有发现。此刻的林屿宁过于温柔，询问都是轻声的，仿佛在台上锋芒毕露的那个青年学者不是他似得。许慎莫刚坐下就叫了服务生，要点一瓶黑方被林屿宁拦下。“送你回房间这种事我不会做第二次。”“这种学会就不适合你们本科生，听听就算了，吵来吵去也没个定论。”许慎莫瞪了林屿宁一眼，没好气的和学生们讲。“drhui是解除了什么封印么！”习羽回神，群面的时候林屿宁铁定要发offer的学生都会打发给许慎莫1对1面试，说是面试其实也就是聊天，天南地北的瞎聊。习羽当时和许慎莫教授聊的很投机，后续还有联系，说起来习羽和许慎莫比和林屿宁熟悉的要早，加上许慎莫人极其和善，习羽的打趣都不带过脑子的。“好了，我们讲正事，art牵线，我们要和台大联合做有关小商贩变迁比较研究项目，正好你们在台北，请你们帮我做前期调研。”林屿宁和许慎莫是从新加坡直接来的台北，没带其他学生，本来想着借用台大的学生，看到习羽的朋友圈，学生当然还是自己的用的顺手。“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顺便评估一下你们需要多长时间能完成。”林屿宁打断了习羽和许慎莫之间无厘头的对话，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三人。许慎莫举手投降。“这事儿呢，我就牵个线，我不负责任何事情，你们也别找我哈，有事找feynan。”一句话，许慎莫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林屿宁瞪了一眼，三位学生则是老老实实的闷头看手里的资料。car翻看的最快也最直接，一点都没给林屿宁留面子。“这份资料聊胜于无，项目周期，项目范围，项目目标甚至连商贩的定义都没有。”“别着急，昨天刚拟的合作意向，文献资料分析李亚普会带着人后续补上，你们只做初步的前期调研，摸一摸目前台北商贩现状，给前期准备做资料补充，进一步调研新学期才会开始。”“这项目真正启动的话，可是要正式遴选的，你们仨可是抢占了先机。”许慎莫惯是知道学生们在想什么，不是他自己的项目他话漏的贼快。“主要面向大一大二的学生，质性研究教是教不会的，你们得亲自去做，做完了做错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林屿宁鲜少解释这么多自己的用意，习羽抓偏了重点，小声用法语调侃car。“学姐，面向大一大二的学生。”car给了习羽一个「救不了你」的表情，酒吧放的是轻音乐，习羽的小话被林屿宁听的清清楚楚，转头看向习羽，用法语回复car。“大三的学生愿意陪玩，我也不介意。”习羽一脸惊诧。“你听得懂法语？”许慎莫在一旁浅笑，身子往桌子前靠了靠，当着林屿宁的面嘲笑习羽。“他是中英法三国混血，我还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习羽腹诽。「prof可真厉害，八国联军他一个人就占了俩。」转头问李舒然，“他是你导师，你知道吗？”李舒然无奈摇头。习羽耸了耸肩，回给许慎莫一个「你看」的表情，林屿宁自己带的学生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知道。：（）落日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