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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坤子传声道:“仙子是觉得,她单凭肉身炼法,要隐没阵面并不容易?”
“不错,我没猜错的话,她这阵面看似无形无影,其实阵面就藏在她这谷中其他阵法之内。只是现在各阵法彼此干涉,混杂不堪,要找到阵面并不容易。”茑萝仙子回之,“你速入烛阴玉璧,叫六蛟上君算算她这谷中其余阵法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元坤子才将遁影化入烛阴玉璧,李冬寻已将灵波剑炼作一抹青辉打向玉衡道长。天枢道长、张松年见状,一个以雷珠撞开灵波剑,一个则推开玉衡道长,再炼气盾护在玉衡道长身前。天枢道长嚷道:“李掌门,你只听花禅婆一面之词,便下此狠手,未免轻率了。”
李冬寻道:“她一面之辞我自然不信。不过当年我恩师伤重而亡,内里诸多细节知情者不多。当日我师公和华清师太还有谢师伯你找到北落仙姑和我师父时,我师父已昏迷不醒,其时形势紧急,我师公只为我师父灌输了些许血魄、真元,这便将他带回昆仑山去。谢师伯,你当日在场,可曾留意我师父后脑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天枢道长恍然大悟,道:“难怪霄明上君致命的伤处不像是人魔迷仙诀所致……”
李冬寻盯着玉衡道长,说:“师公临终前曾告诉我,我师父后脑的伤,是以指力弹射石子所致。巧的是,那石子由我师父后脑击入,又由他口中射出,所以起初未能在他脑中发现石子。伤他的人虽然有可能是邪魔歪道,但是这伤人的法子,我师公总觉得古怪。因为对方既然有本领伤我师父,何必非用指力推动石子,却不施法力?”
花禅婆道:“真是有心人呐。他担心一旦他施用法术杀人,容易叫人看出他法门修为,所以仅用指力弹射石子伤那道人,真可谓心思缜密呵。”
天枢道长睨着玉衡道长,玉衡道长却不敢看他。李冬寻放出灵波剑,以剑尖指向玉衡道长,问:“蒋师叔,我只问你一遍,杀我师父的,是不是你?”
茑萝仙子忙飞近玉衡道长,对李冬寻道:“李掌门何等聪明,怎么现下犯起糊涂来了。依我师姐所言,当日在场的,除了那些几个不知死活的妖精,只有重明观北落仙姑、你师父霄明上君、这位玉衡道长,还有我师姐四人。北落仙姑神志不清,你师父死了,你们仙山赶来之际,玉衡道长又不知踪影,其时是何情形,我师姐所言就算半真半假,你也分辨不清。她说得出那许多细枝末节,甚至知道霄明上君后脑并非法力所伤,最多只能证明她人在现场,可是,谁又能证明,射出那石子的人,竟不是她自己?”
花禅婆大怒,周遭烟尘随之电闪雷鸣。她喝道:“你这妖孽休得信口雌黄!我与那道人无冤无仇,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茑萝仙子道:“你我都曾是黄龙阁的人,我们对外虽是白泽观弟子,其实昆仑一系根本看不上我们天山黄龙阁。黄龙阁弟子厌恨昆仑弟子也不算秘密,你杀一个昆仑弟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再者,我听说你跟阳魔多有勾结,你既有本事逼迫仙家三派齐攻我东海二十四岛,杀一个仙门弟子,万一闹得三派不和,说不定你也可以坐收渔利。到时候一统仙界,成为一代仙尊,兴许……”
茑萝仙子一言未毕,只见五团电弧合作一股,朝她打来。花禅婆喝道:“你们休要听她胡说八道。当日所见我绝无半句虚言。”
茑萝仙子抟身躲过那电弧的接连轰击,嗤笑道:“我胡说八道?你非要挑拨仙山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仙山着想吧。你说霄明上君是玉衡道长所伤,请问,同为仙山正室,玉衡道长因何下此毒手?”
花禅婆提及当年旧事,顾乘风方才已紧张万分,此刻茑萝仙子再逼问,顾乘风终于沉不住气,对花禅婆说:“婆婆,你并非愚钝之辈。现在我们大家都还有退路,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呢?你跟狄樱的恩怨已过去数百年,今日由我们三派见证,你放狄樱一马,此后狄樱终生不得与你为敌,若有违背,我们三山定绝不会坐视不理。”
花禅婆冷笑一声,说:“真是笑话。我等了几百年,总算等到今日,你却叫我放过她?我不怕告诉你,藏法神秀他老人家早泄天机于我,仙门之祸藏身东海,而我正是那应劫之人;应劫功成,我自会仙体圆满,脱胎换骨,万一失败,我便死无全尸。说来说去,你不过担心我抖出你们仙门的丑事。你们放心好了,只要你们听话,我保证守口如瓶,日后绝不对外泄露半句。”
李冬寻冷笑道:“花禅婆,我倒要听听看,你说的仙门丑事究竟是哪般?”
天枢道长说:“既是陈年往事,我看也不必较真了。不如……”
李冬寻道:“谢师伯,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难道说,当年我师父惨死,其中内情竟有什么阴谋不成?”
天枢道长气得说不出话来,玉衡道长却抬眼看着李冬寻,道:“李掌门,当年的事绝无什么阴谋,总之,你师父的确为我所伤。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为霄明上君报仇雪恨只管取我一人性命。”
李冬寻飞窜两丈,以灵波剑抵住玉衡道长的咽喉,说:“天底下一切恩怨皆有缘由,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师父下毒手?”
天枢道长看着玉衡道长的双眼,轻轻摇头。玉衡道长双眼通红,一时间热泪涨满眼眶,稍有动静便要溢出来了。
冥火金尊那头,青目魈凑到冥火金尊耳边,道:“有好戏看了。”金面妖尸笑着低语:“万一仙山斗个你死我活,倒不知于我们是好是坏呐。”冥火金尊道:“花禅婆底气不足,这才分化仙山,唯恐他们帮助狄樱。不过她这招实为险棋,万一弄巧成拙……”
就在此刻,玉衡道长朝前一扑,要将灵波剑扎入自己的喉头。李冬寻大惊失色,忙收回灵波剑。可惜她稍迟半步,待她收回剑身,玉衡道长已鲜血如注,元气大损。天枢道长、张松年一个喊“师弟”,一个喊“师叔”,飞扑向玉衡道长。寒掌冰姑本来为花禅婆护法,分心不得,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喊一声“哥哥”,朝玉衡道长飞去。
赤眉药仙验过玉衡道长伤情,封他人迎、天鼎、玉堂诸穴,再将紫香玉露丸打入他百会穴,对天枢道长说:“玉衡道长伤得太重,恐怕……”
茑萝仙子道:“莫非我东海圣品银贝紫珠你们竟一粒也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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