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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团聚初挽出发前,陆守俨打电话特意叮嘱了好一番,会派吉普车过去接,到时候该带的都准备好,直接上车就走,初挽自然应着。现在学校考试结束了,各方面都收尾,将来路子也和易铁生商量好了,初挽心里轻松,很有心情地收拾好了行囊。陆老爷子派人过来,给她送了一些家里做的肉丸,都是放在饭盒里冻起来的,说是到时候她和陆守俨可以过年时候吃。到了那天早上,吉普车来了,初挽也就收拾好行囊上车,同行的除了司机,只有陆守俨一位属下,对方和初挽说话恭恭敬敬的,还热情给她介绍了石原县的情况。吉普车开了一上午,中间在国道上休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到了下午时候,便进入了石原县境内,初挽看向窗外,北方的农舍好像大同小异,在这冬日里都显得萧杀,偶尔路过一些村落,房舍低矮,也是北方农村最常见的样子。快到县城的时候,经过一处村子,那里有一处高塔,旁边熙熙攘攘的,看样子是农村大集,这里的大集和这年代大部分大集没两样,穿着对襟棉袄梳着发髻的裹脚老太太,赶着驴车进城赶集的农民,还有流着鼻涕脸都冻得红彤彤的小孩子。看着那驴鼻子里喷出的白汽,初挽甚至仿佛闻到了熟悉的粪味。那司机便道:“这是石原县的佛塔,据说早些年留下来的。”初挽便随口问起来,知道这里原本有两个寺院,不过清朝那会儿就被拆了,只留下佛塔,那司机道:“□□那会儿,说拆来着,结果没拆动,还砸伤了一个,这敢情好了,附近农村都不愿意干了,说怕招惹佛祖,最后不了了之了!”初挽看过去,那佛塔是七级六面砖木结构的,自下而上逐级微收,每级檐角悬挂下来一根破绳,看样子,那绳子处原本有铜铃,应该是□□期间被人揪走了。这种建筑风格,应该是唐朝的塔了,这么多年能留下来,也算是历史遗迹了。初挽想着陆守俨之前说过的,说这个县非常穷。其实旅游资源也是资源,发掘一下县里的名胜古迹,以后有个噱头,说不定就能趁机富裕起来。当然了,一时半会,人们观念没到这一步,估计也不容易,得且等几年吧。不过她很快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以后等有这种机会了,陆守俨也离开这里了,这些事和自己没关系了。吉普车行经大集,集市热火朝天的,烧饼油条豆腐脑,卖鸡蛋的卖肉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赶集的农民都好奇地看他们的吉普车,他们看不到玻璃里面,不过还是使劲往里面瞅。有个裹着围巾的女人抱着自家大胖小子,笑着嚷嚷说:“等以后我们小子长大了当官,也给咱坐上小汽车,嘟嘟嘟嘟——”初挽抿唇,轻笑了下。大部分情况下,她并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不过这么隔着玻璃,看着窗外这热气腾腾的集市,倒是喜欢,她觉得透着一股子鲜活味儿。()这懵懂的小孩子流着鼻涕,好奇地打量着吉普车,他也许懂也许不懂,但谁也不知道若干年后,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想看女王不在家写的《八零之选了前任小叔》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或许埋首在麦田里耕耘,偶尔看到路边的小汽车,也对自家小子说上一句他母亲说过的话,也许开着最阔气的进口汽车穿梭在城市里,谁知道呢。人是活的,比起古董这种死物,最大的特点是未来的不可预期,一切都充满希望。吉普车就这么一路进了县城,县城到底是比外面村里好一些,县里供销社是两层出厦小楼,当然看着也有些年代了。路边木头电线杆子路灯,也有不少自行车,这会儿傍晚了,正好赶上职工下班。初挽看着那些骑车的,随口问司机:“县里有个棉纺织厂?”那司机惊讶:“你是听陆同志提过是吗?”初挽也就顺势点头,其实陆守俨当然没提过这个,她也是看这些人的衣着以及头发,多少存着一些残絮,有些袖套上也有白色棉絮痕迹,才这么猜的。当下闲聊了几句,吉普车便停在了家属大院门前,到了那里,那下属先用门卫的电话给陆守俨打了个电话,问起来,陆守俨好像在忙着,不过说很快就会赶过来。下属很有些不好意思:“陆同志估计正忙着。”初挽倒是没觉得什么,她裹紧了大衣,笑着说:“也没事,正好在这里透透气。”这么说话间,家属大院里也有下班回家的,看到这吉普车,再看到初挽,多少好奇。初挽穿的是进口羽绒服,非常暖和,这在县城里自然很少见,来往的人看着初挽,就是围观城里人的感觉。她才站了一会,陆守俨便匆忙赶过来了,他竟然穿着朴实的中山装,骑着一个半旧的自行车,和以前他在北京时的装束截然不同。多少有点土。她乍看到他,打量了好几眼。陆守俨将自行车□□儿,走到她跟前,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初挽笑看着他:“眼生。”陆守俨淡瞥她一眼,看了看她脚边的行李箱:“这都你带的?”初挽还没说,旁边的下属已经道:“对,我送过去吧。”陆守俨却已经一手一个拎起来了:“不用,这一路上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下属待要动手,不过想想人家两口子才团聚,也不好在这里碍事,寒暄了两句也就先走了。陆守俨拎着行李箱和那帆布大包,道:“走。”初挽也就跟着他进家,门口本来要登记,不过门卫认识陆守俨,自然赶紧点头放行了。陆守俨边走边解释道:“本来以为你们下午到,我回来一趟,结果没人影,我就先去忙工作了。”初挽:“路上遇到两次农村赶集的摊子,耽误了。”陆守俨侧首,看着她:“累了吗?”初挽:“还行……有点饿了。()”陆守俨:“这边也有食堂,不过食堂饭菜一般,你估计不喜欢,我带你出去吃吧。”初挽:“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她这一路上看到了,国营餐馆的买卖稀拉拉的,给人感觉就不好吃。陆守俨看出她的意思:“入乡随俗吧,这里条件肯定和北京没法比,吃吃这边的特色小吃?”初挽:“嗯,也行。”这么说话间,两个人往里走,路上也遇到大院同事或者同事的家属,见到陆守俨领着一个这么时髦的年轻姑娘,都惊讶,忙打招呼。知道这是陆守俨爱人后,一个比一个热情。等没人时,初挽侧首,小声问:“我是不是太不艰苦朴素了,有点影响你形象?”她感觉自己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了。她穿的衣服都是结婚时候陆守俨给她买的最好的,北京友谊商店里的时髦,到了这小小县城,那就是倾轧式的洋气。陆守俨听着,漫不经心地道:“瞎想什么。”初挽:“看你穿这么朴素……”他们陆家子弟,哪有这样的,他估计也是为了不显得太特殊,才这么穿的。陆守俨道:“没事,估计现在满大院都传开了。”初挽:“传开什么?”陆守俨看她一眼,才一字一字地道:“县委大院陆守俨的年轻小媳妇从北京过来看他了——”他一本正经地严肃,却突然说出这话,倒是让初挽忍不住笑出声:“几个月不见,你倒是会逗我了!”陆守俨看着她笑得含苞待放,眸色转深:“好了,进屋吧。”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宿舍,他打开门,道:“昨天你说来,我收拾了下宿舍,不过条件就这样,委屈你了。”这边的大院都是平房,屋子还算宽敞,不过没暖气,屋子靠门处放着一个铁炉子,那炉子不大,像是一个大水桶,外面箍着铁丝,里面放蜂窝煤。陆守俨拿来了铁棍,把炉子眼捅开,顿时烧煤味窜上来,初挽从旁,便被呛到了,有些咳嗽。陆守俨命道:“你去窗户边站着,透透气。”初挽:“也还好,我以前在村里也用这个,就是刚才冷不丁一下,没提防。”
陆守俨把炉子眼捅开后,火苗舔着蜂窝煤烧上来,屋子里便添了几分热气。他又拿来了热水壶,给水盆里倒了热水,和凉水掺和好,试了试温度,之后把毛巾搭脸盆架上:“你先洗洗吧,洗了,如果不累,我带你出去吃。”初挽便洗了洗,用热毛巾捂了捂,确实感觉好多了,一路的倦怠和晕车感,散去了很多。陆守俨看她洗过脸,白净的小脸透着潮湿的红晕:“还累吗?”初挽:“还行。”陆守俨走过来,拢起她耳边被打湿的零碎散发:“着急吃吗?”初挽在吉普车里晃荡了这一路,感觉自己应该吃点东西。但要说饿,倒是也没感觉。当下摇头道:“说不上多饿。”陆守俨大手便抚摸着她的脸颊,绕到她的后颈,俯首亲下来。他一亲上,她便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抿唇道:“我一路奔波,都要累死了,你也不知道心疼我……”不但不心疼,刚才乍见了还那么公事公办的严肃样。陆守俨也不解释,深深看她一眼,之后直接打横把她抱起。初挽微惊。陆守俨将她放在床上,解那羽绒服,又把毛衣给她翻上去,却见里面是软缎子做成的吊带小背心,那布料实在是软绵,红滟滟的,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包着。陆守俨眸色骤然转深,之后径自埋首。初挽哪想到他竟然这样,便是以前,也没被他这样过,便推他:“那么大老远来看你,结果你可倒好,一见面就欺负我,不知道心疼我!”陆守俨这么吃着,沙声道:“怎么不心疼你,一见到你,我心都想得疼了。”他往日收敛沉稳的性子,情绪并不外放,刚才见了,在人前更是公事公办的疏淡,如今突然说这种话,初挽听得真是心尖儿颤。很快棉裤扔一边。冬天屋里冷,哪怕是生了炉子,也还是冷,初挽便瑟缩了下。陆守俨拿棉被将她和自己裹住,一时棉被里自是狂风骤雨,他裹挟着她,把她卷入其中。等结束了,他便打来热水,用毛巾给她擦。就算这样,初挽还是窝在被子里软绵绵哼哼,尽情地撒欢,一会儿说他力气大,一会儿又说他毛巾热了。她千里迢迢过来看他,进家还没休息,也没吃东西,就被他这样,她现在就想作天作地。陆守俨现在脸色比刚才柔软很多,他低声哄道:“我再泡泡毛巾,用热水泡。”初挽:“你的手冷……”陆守俨:“冷吗,这不是挺热的。”初挽睫毛动了动:“你的手硬。”陆守俨看她这样,低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初挽便恼了,也不顾冷,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捶打他。陆守俨将毛巾放下,禁锢住她的双手。不过初挽还是不依:“我才来,你就欺负我,我要给爸告状!”陆守俨抱着她,长腿一伸上了床,之后扯过来被子,将她裹住,就这么抱在怀里。“嗯?和爸说我欺负你?”他下巴轻抵在她额上,“那爸问你我怎么欺负你了,你怎么说?”初挽羞耻至极,泄愤地咬他下巴那里。陆守俨忙伸手指挡住,结果她直接就咬了他手指头。真舍得用劲儿,还挺疼的。陆守俨黑眸深邃地锁着她:“真咬?”初挽咬着那手指头,就是不放,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跟小狗一样。陆守俨眼神异样起来,他默了片刻,指头试探着在她唇中动了动。初挽便张唇,吐出他的指头。陆守俨被含过的手指晶亮,他将那指腹按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低声道:“好吃吗?”初挽:“不好吃!”陆守俨:“不好吃你还吃?”初挽:“我又没要吃,本来想咬你一口,谁让你挡着。”陆守俨大手轻揉了揉她的后脑,低声道:“回头让人看到,我还怎么上班。”初挽一想也对,他是要格外注意形象的。陆守俨抱着她:“好了,穿衣服起来,出去吃饭?”初挽懒懒地闷在他怀里哼唧:“你帮我穿。”陆守俨:“好。”当下他拿来衣服,抱着她,给她穿,当摸着那水红软缎子小背心的时候,他道:“这个挺好的,就是有点紧,我都怕给你箍疼了。”初挽一听这话:“你不懂!”陆守俨一边给她穿毛衣,一边承认:“对,我不懂。”初挽:“这个料子舒服,当然箍着不疼了。”陆守俨指腹捻了捻,确实很滑溜,也就道:“那回头多买几件。”初挽:“你给我买。”陆守俨:“好,给你买。”初挽只觉得他的声音里满是纵容,好像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一样。她便凑过去,揽着他的脖子:“买多少都可以吗?”陆守俨笑:“嗯,多少都行。”初挽却还是不满足,看着上方的男人:“这一段你想我了吗?”陆守俨顿了顿,才低声道:“当然想了,一直都想。”初挽:“那我开始说要来,你还不让我来!”陆守俨:“我以为你不想来。”初挽:“哪有,是你不想让我来!”陆守俨摸了摸她脑袋,解释道:“挽挽,这里条件比起北京差远了,天冷,没暖气,我怕你来了受罪。”初挽:“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那么娇气的人!”陆守俨笑了:“对,你不是。”初挽强调:“我一点也不娇气!”陆守俨笑道:“好,这位一点也不娇气的小朋友,起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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