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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捡漏吃过饭,初挽又带着刀鹤兮欣赏下自己的藏品。一些比较隐秘的藏品,比如圆明园兽首等,都已经被她私底下藏起来,现在摆在台面上的都是可以对外公开的,不过即使这样,也让刀鹤兮颇为意外。初挽兴致勃勃地显摆了一番,犀牛杯,西周玉镯,成吉思汗的腰牌,各朝代各色名窑精品瓷器,元明清大青花,清朝粉彩斗彩。各色各样,应有尽有。任凭刀鹤兮再有见识,乍看到也是意外,初挽这些藏品,绝世珍稀,足可以撑起一个博物馆的藏量了。初挽:“你对珠宝很有些研究,看看我这些。”说着,她又带他过来玉石藏品区,给他看自己各样珠宝玉石。罕见的艾叶绿,大玛瑙珠,西周玉镯,红山玉,翡翠黄瓜,以及各种样式的高古玉,这些每一件都是世间罕见精彩绝伦,更不要说这么说摆在一起,五彩缤纷流光溢彩,便是不懂的,看了都要为之心动。刀鹤兮细看了一番,自是赞叹,不过当看到那方相氏的时候,着实拿起来研究了一番:“这个,我看不出来历。”初挽便笑了:“你看不出很正常,我最初看到的时候,也没看出这是什么,只能说,我和这物有缘。”说着,初挽便将自己怎么得了这方相氏的经历讲了。刀鹤兮自是觉得有趣,也有些感慨,道:“你说得是,如果那位老太太能够多活几年,也算是为老太爷积德了。”初挽听着,心里一动。她便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太爷爷当年不只瓷器在行,玉石方面更是大行家。”刀鹤兮颔首:“初老太爷的名声,我早有所耳闻。”初挽好奇地看着刀鹤兮,笑道:“是吗?那别人怎么说我太爷爷的?”刀鹤兮略默了下,迎着她的笑看过去。视线相触间,刀鹤兮低声说:“听闻他德高望重,博闻强识。”初挽收回视线,神情略淡了些。刀鹤兮说起自己的爷爷时,没有丝毫神情异样,确实像是说一个偶尔听闻的老人。当下她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别的吧。”刀鹤兮:“好。”陆守俨被委以重任,工作越来越重要,自然也就忙起来,有时候晚上九点多十点多才到家,回来后还要研读文件。不过好在两个小家伙吃好喝好,照顾起来很简单,不怎么哭闹惹事,两个保姆也都还算上心,现在冯鹭希也回来了,时不时过来看看,其余几个嫂子也都时不时来帮衬,偶尔带这个那个的滋补品,老爷子更是隔三差五来,时不时想着他这两个小孙子得买衣服买奶粉了。总之家里的许多事,老人家嫂子们倒是帮衬了不少,初挽自己也费不了太多心思。她现在上午过去学校,下午在家看书学习什么的,学累了就逗逗两个孩子玩儿,用陆守俨的话说:“你简直多了两个大玩具。”()初挽对此是不太服气的,她觉得两个孩子明显也很喜欢和她玩,每次见到她就咧开小嘴儿笑得欢,而且还手舞足蹈的。?女王不在家提醒您《八零之选了前任小叔》节_完整章节』()生活上一切顺利,学业上也是有所斩获,就在这一年夏天,她参加了全国考古研究工作报告会,在这个报告会上,她最近的几项研究成果被重点提及,并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和她的研究成果一起并列被提及的,全都是国内顶尖考古学家和名校教授,年龄足足是她的三四倍。她这样一个在读博士生,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几乎是史无前例的。这自然让初挽打心里满足,她如今取得的这些成果,有上辈子的先知作用,其实也有不少是自己两辈子积累的知识升华,或者说,她在某些领域的研究上辈子其实已经足够深入,只不过没机会总结成研究成果亮相在这些考古大家面前罢了。重活一世,上辈子缺少的,她统统被弥补了。开完这次大会,这学期也结束了,之前她时不时要去学校,现在倒是不用了,悠闲自在地过一个暑假,每天醉生梦死的,有时候早上起来已经十点了。那天晚上,陆守俨说:“天天早上睡懒觉,我现在想和你说说话,只能晚上回来了。”初挽舒服地趴在床上,跟个小猪儿一样哼哼着道:“那你早点回来。”陆守俨看她那懒样,好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蛋:“现在倒是比以前胖了一些。”脸蛋红润幼滑,触感就跟鸡蛋白一样。初挽看着他,眼神湿润,弥漫着说不出来的风情:“那是当然,你昨晚还说比之前大了不少呢,非要捧着吃。”这话说得陆守俨倒吸一口气,黑眸别有意味地看着她。初挽滚了一滚,继续道:“我没喂我们宝宝,倒是喂你了。”陆守俨抿了抿唇,半晌才俯首下来,在她耳边说:“你昨晚不是还说喜欢吗?”吸一吸,身子就软得跟面条一样,搂着他的脖子乱叫唤,什么没正经的称呼都出来了,都没法听。初挽愣了三愣,之后羞红了脸,直接抬腿踢他:“你竟然调戏我!”只能她调戏他,不能他调戏她!这天,才下过小雨,天气清爽舒适,正好保姆说要去买菜,初挽在收藏室品鉴着那些瓷片,看得也都累了,想出去走走,便干脆推了小竹车,推着两个孩子一起出去。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半岁了,特别喜欢出门。虽然陆老爷子特意给两个小家伙买了进口的婴儿车,不过两个小东西依然最喜欢小竹车,这个轻松,两个人坐在上面,用小脚丫蹬着下面的小横板,一脸乐滋滋。初挽推着希同,保姆推着梦锦,两个人顺着胡同出来,这个时候天变凉了,风一吹,黄叶便打着转稀里哗啦落下,有一片落在梦锦小脚丫上,她觉得好玩,便用小手去抓。()小娃儿现在长得胖乎,她够起来费劲儿,口中咿呀呀呀地流着口水,小胖手拼命去够,倒是逗得初挽和保姆都忍不住笑。沿着胡同走出,走到对面街道上便是菜市场,菜市场旁边有个花鸟市场,一到了周末,这边便不少遛弯的。这花鸟市场明着是花鸟市场,其实里面不少卖古玩的,现在上面吵嚷得厉害,争个不休,最基层的市场管理部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花鸟市场的古玩生意红火。而现在古玩市场也比之前更宽阔了,过来淘换好物件的,真是五花八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腰缠万贯的大款,披着长头发蓄着胡子的文化人,这些人平时再有身份,一到了这古玩市场上,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在那里偷偷摸摸地转悠,眼睛四处寻摸。初挽最近迷恋上买菜也是因为这个,可以顺便逛逛那边的市场。
不过今天带着两个孩子,她也不好把孩子都交给保姆,只能本本分分去买菜。旁边保姆便笑:“你这是惦记着那边呢?”初挽道:“算了,今天算了。”她前几天才在那边淘换到几块古玉,相当喜欢,难免有些惦记。当下不去想了,径自和保姆过去买菜,这两年市场越来越丰富,和之前凭着票据买菜的时候大不一样了,甚至连进口菜都是应有尽有。最近正好螃蟹上市了,初挽一口气要了十几只大螃蟹,又买了其它各样菜,和保姆拎着,推着小竹车准备回家去。这么往外走的时候,便听到前面一个人嚷嚷:“这是老东西了,多少年的了!这要是假的,我脑袋给你当球踢!”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外国人,西装革履的,他听到这个,便比划了比划,看那样子是在还价,这一看就是经常逛古玩摊的外国人,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那摊主便不高兴了,摆摆手,示意他不卖了。初挽其实本来也没想看,不过到底是习惯了,看他们这样,便扫了几眼。结果一眼扫过去后,她便走不动道了。那是一堆乍看陈旧破烂的经卷,粗麻黄布,上面的字迹犹如败叶一般,这怎么看也是有些年月的。初挽看那边还在还价,那摊主一番唾沫横飞,外国人仿佛要被说动了。初挽便让保姆看着两个小竹车,自己径自走过去。她看了看,那经卷好大一坨,目测应该有四尺多宽,高三尺左右,她随意翻了翻,就见那经卷下面是有署名的,赫然正是“贞观六年四月敬造,敦煌郡沙闻那森玻提供养”,而下面则是有红色印章,上面赫然正是“容希白印”四个字。初挽一看这个,便明白了这经卷的来历。容庚,字希白,古文学家,据说当年敦煌经卷大量流失,匈牙利人斯坦因和法国人伯希和全都大量窃取,运到伦敦,运到巴黎。伯希和经过北京,北京有文化名人诧为奇宝,于是商量摄影刻印,之后有人电请陕甘总督毛庆蕃收购文献以做保护,毛庆蕃便命人收购了残余经卷八千卷,只可惜,这些经卷并没有送往北京,而是送到了他天津同乡家中,之后便发生了失窃事件,可怜八千经卷散落民间。当时文化名人都在市场上偶尔买到过,这容庚是燕京大学教授,同时也是北平古物陈列所鉴定委员,他这样的人,偶尔间购买几个经卷倒是情理之中。初挽思绪百转间,那外国人还在和摆摊的讨价还价,听起来,摆摊的想要五十块,外国人认为也就值一十块。这外国人可真爱讨价还价。初挽便没说话,状若无意地走开了,之后和保姆推着小竹车往回走。等走了一段,她才塞给保姆五十块钱:“你去把那个买了,最多五十块。”保姆一听,皱眉:“五十块??”初挽:“对。”保姆:“我看那东西一毛钱都不值,竟然五十块!”初挽:“我喜欢那物件,你去买了吧。”保姆嘀嘀咕咕的,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去了。初挽让保姆去,其实是有原因的,这保姆三十多岁,是个爽利人,不过她挺多管闲事的,总觉得初挽作为女人什么都不干,总觉得那些破烂东西不值钱,总觉得女人不能那么太享福,就得为家庭付出,反正感觉多少有点婆婆的意味。陆守俨曾经说过,如果不顺心就换一个,不过初挽考虑着她对孩子还算用心,况且平时做事也算是听话。有什么事初挽说了,她还是会想办法做,只是嘴上不好听而已,初挽也就继续用着。现在,初挽让她去买,她肯定一脸嫌弃,但她又得买,这样最合适不过了。不然自己去,对方一见,说不定涨价。初挽蹲在那里,逗着两个孩子,耐心地等着。等了一会,不见保姆回来,却听到那边吵嚷声。初挽翘首看过去,就见保姆正和那外国人嚷嚷着。她掐着腰,怒道:“这破烂玩意儿,你以为我想买?我根本看不上,可我今天就和你较劲了,我就要买,你刚不是还和人还价吗,怎么,看我想买,你也要和我抢?立马觉得香了?”外国人也是一愣,保姆嘴皮子太利索,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保姆也不搭理外国人了,直接指着那摊主:“三十块,你卖不卖!你卖,我立即把钱给你拍这里了!”摊主也是看傻眼,刚才外国人非要一十买,他想着抻抻,想办法弄到一十五,谁知道斜地里杀出来一个保姆,要三十块买!关键这保姆不知道怎么了,一脸不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文化人,根本不可能懂这个,却偏偏要出大价钱买,也是邪了门了。不过到手的钱,他当然赶紧挣着,管她怎么回事呢,有钱就行!保姆给了那人三十块,麻溜儿揣着东西要走。外国人一见,有些慌,忙追问:“不行,这是我买的,这是我要买的,我在讨价还价!”他对中国人的这些交易已经很清楚了,一个人讨价,另一个人不能插手。然而,可惜,他碰到了一个不讲理的保姆。那保姆哪里搭理外国人:“你废话什么,我都已经买了,怎么,你还想抢不成?我可给你说,你别跟着我!别人怕你们外国人,我可不怕!”说完径自往回走了。外国人着急得跺脚,不过也没办法,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保姆,他还能怎么着,这里又不是可以投诉售货员的大商场。保姆很快拎着那经卷来了,她把那经卷往菜篮子子里一塞,之后道:“这味儿可这不好闻!”确实不好闻,不过初挽却宝贝得很,她赶紧接过来那菜篮子自己拎着。到了家里后,初挽进了屋,赶紧打开来仔细看,却见那竟然是足足四尺多长的经卷,赫然写的正是《妙法莲花经》,上面字迹纯熟端雅,高古秀丽,楷书中还有一些隶书的影子,这正是汉代隶书向唐代楷书过渡时期的字迹。就在那经书旁侧,还画了一佛像,那佛像两手当胸口,面带红晕,立在莲花之上,端庄柔美,线条流畅。这么一件经卷,在昔日的敦煌莫高窟估计足足上万卷,但如今,经卷飘零异国他乡,不知道多少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里,能这么捡到一份经卷,就足以让人欣喜若狂。初挽得了这物,自然喜欢得很,当下先拿了相机来拍照,拍得仔仔细细,之后才小心清理过,又拿了纱布包着香叶,放到了檀木盒子里,之后才把经卷放进去,仔细收藏好了。一时又想着,现在敦煌的经卷画轴流落异乡,她上辈子也听说过一些经卷捡漏的事,这辈子她跟着陆守俨去美国的话,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可以重演兽首的故事,提前找到那些经卷,捡个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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