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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柔声安抚了米盼盼:“我去打听下司阳朔在哪个医院。”顿了顿,冯恺又道:“他不会有事的。”心里深处却又一道不同的声音冒出来,把冯恺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些坐不下去了。
冯恺匆匆离开,当真帮米盼盼去打听,看在冯远鹏的面上,还真让他打听到了。
这一次,心有余悸的米盼盼汲取教训,带上帽子口罩抱着同样装扮的米乐乐前往医院。
见到了骨立形销的司阳朔,不过是五日光景,司阳朔的脸就像是被刀削过一般减下去。第一眼,米乐乐吓的哭起来。
米盼盼站在门口,一时不敢进去。
司母抿了抿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们。儿子很有可能不行了,这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孙子,哪怕再厌恶孩子他妈,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司母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米盼盼,要家世没家世,要学历没学历,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就是人品也让人不敢恭维。真不知道儿子看上她哪一点,想不明白的司母有意无意忘了这对通知母子,司阳朔也没主动提起,以至于米盼盼还得通过冯恺找到人。
司母一时也没深想她怎么找到这来的,眼不见为净,司母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悲怆的哭声。
司母安慰自己,起码对儿子还有几分真心。
米盼盼和米乐乐痛哭流涕,哭得司阳朔一面感动一面烦躁,好不容易让她们止了眼泪。
司阳朔并不知道自己病情有多严重,父母都瞒着他,他憔悴是因为生理痛苦,以及为舆论,为雪上加霜的公司现状,并不是为自己的伤势。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能好起来,下个星期他就要出国治疗,会好的更快。
闻言,米盼盼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心疼地摸了摸他打着石膏的腿。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米盼盼含着泪嗔怪。
司阳朔:“手机坏了。”
盼盼凶巴巴地瞪着他:“手机坏了,你不会另外找个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司阳朔打了个哈哈,兵荒马乱没顾上这一茬,这话没法说,只能逗儿子转移她注意力。
处理工作的百忙之中司阳朔还有空逗着儿子在石膏山画画,米盼盼母子的到来让司阳朔心情好了几分。
这份好心情在美国接受半个月的治疗后荡然无存,司阳朔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病情。
司阳朔盯着窗外,宛如泥塑木雕。
他出生时,司家已经是百万富翁,他是长子长孙,打小就受父祖爱重。一路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年纪轻轻就在商场闯下自己的事业,人人都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唯一的不顺就是私生活,他承认自己花心浪荡,但是他有这个资本,那些人的辱骂不过是嫉妒罢了。和他换个身份,就不信他们能安分守己,说白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现在,他居然成了一个残废,成了一个废人。
司阳朔双目血红,右手死死抓着大腿,不痛,一点都不痛。
米盼盼瑟缩在墙角,入眼是狰狞的司阳朔,狼藉的病房,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她抖着嗓子叫了一声:“阳朔?”
司阳朔寸寸抬眸,直勾勾锁着米盼盼。
米盼盼形容不来这种眼神,绝望、死寂、悲愤,看得她一凉到底,就像是被人抓着脑袋按在冰窟窿里,米盼盼打了一个寒噤。
爆发了一次之后,司阳朔不闹也不哭,整个人失了魂一般。
米盼盼也觉得三魂六魄动荡不安,似要离体。
司阳朔腰部以下瘫痪,恢复希望渺茫,怎么可能,米盼盼越哭越悲,悲不自胜。
如此行尸走肉月余,司父赶来,带来了贾琳娜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十年的消息。
司阳朔波澜不惊,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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