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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可能呢。”梅执礼擦了擦额上的汗,尴尬笑道:“小范学士真是说笑了。”
“原来落…范学士也来了啊。”李承乾像是刚看见她一样,面上笑着,可范落兰总觉得他笑得很傻,像个大傻狍子。
“太子殿下。”范落兰浅浅行了一礼。
“你也是来,”李承乾眼神在李承泽和范落兰身上转了转,“陪审的?”
拜托,你要不要看看你在问什么。
范落兰哼笑一声,道:“这被告人是臣弟,臣自然是要来的。家父有事耽搁,我这才独自前来,只是刚刚恰好在门口偶遇二殿下罢了。”
“偶遇啊。”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那语气听起来怪怪的,让范落兰不舒服,要不是他是太子,范落兰早揍上去了。
他看见梅执礼依旧看着自己,抬了抬手指示道:“二哥问话呢,大胆讲。”
“回二殿下,”梅执礼对着李承泽弯腰行礼,“是我私自动刑,与…”他偷偷瞟了一眼李承乾,又道:“与太子殿下无关。”
李承泽瞧他根本不敢得罪李承乾,便无奈叹气道:“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旁观。”
说完便走到主座的另一边坐下,与李承乾分庭抗礼。
梅执礼看起来都快哭了,实在没法,也只好坐在二位殿下中间,后襟都湿透了。
他沉默地在脑中天人交战,最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用刑!”
“用什么刑?”范落兰抬手阻止,贺宗纬见状立刻道:“范学士,这是京都府,不是翰林院。做主的可不是你。”
范落兰背着手笑着看向贺宗纬,缓缓开口道:“贺宗纬,你不要以为你在京都交友广泛,又有郭保坤做助力,就可以在这公堂之上血口喷人,你还未春闱科考,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贺宗纬瞬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支吾了两声便也闭了嘴。
“范学士,怎么还不让动刑呢?”李承乾看着场面便柔声问道。
“为何要动刑?”范落兰又转头看向李承乾问,“这已有人证,满京都的人都知道范闲昨日留宿了司理理的画舫,可偏偏太子殿下不信,非要严刑拷打一个弱女子,得出一个让您满意的答案才行?”
这世间能与太子殿下这么说话的非皇家人,估计也只有她了。
李承乾也不恼,他又笑着说:“这司理理是花魁,是青楼女子,这身份乃云泥之别啊,如此低贱之人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
……
气死我了,原来李承乾说话能这么贱。
“青楼女子也是人,说的话如何不能信?”范落兰咬了咬牙面上假笑说道,“司理理姑娘又为何冒如此风险为范闲作伪证呢?”
“自然是,范闲给了她好处。”李承乾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辜地道,“范学士如此护着这姑娘,难道内里有什么隐情?”
好好好,看来这小子是打定主意放弃拉拢范家了,这内库财权他是非要不可。
“我和司姑娘能有什么隐情?她还能与我私定终身不成?”范落兰嗤笑道,范闲在后面没忍住偷笑了两声。
“殿下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会不知我这乐于助人的性格?”
“那她定是收了……”李承乾被她这么一弄心情有些急起来,但话还未说完就被范落兰打断道:“太子殿下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想必是已经有了范闲贿赂司理理的物证了?”
“有没有,上个刑就知道了。”李承乾冷笑道。
“今日这刑难道是非上不可吗?”范落兰也冷声问道,李承乾一字一顿道:“对,非、上、不、可。”
范落兰叹了口气,见李承乾执意,她又确实没权利管束太子,便道:“行,上吧。”
“诶,姐…”范闲见范落兰妥协,急得上前抓了她一把,范落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放心。”
范闲这才松手在一旁看着。
“动刑!”梅执礼又道,两个衙役拿着拶指套在司理理的十指上,司理理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地伸出手,因为若是范闲承认,便是公然说她撒谎,罪过更大。
“等等。”范落兰道。
“又干什么啊?”李承乾无奈问道,他恨不得自己下去上刑。
“我亲自动刑。”范落兰拍了一下身侧的衙役,他看了看范落兰,识趣儿地将拉线递给范落兰。
“这,范学士,这不合规矩。更何况此等差事您不但不熟悉,更是脏活儿,怎么能由您来做?”梅执礼磕磕绊绊地说,他当府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儿,可真是倒了血霉。
“梅执礼可别忘了,我也在鉴查院当差的。这种刑,在鉴查院可是小儿科。”范落兰看着梅执礼笑了笑,李承乾没说什么,也只好让范落兰上。
范落兰半跪下拉着一头,另个衙役拉着另一头,范落兰冲他微笑:“使劲儿,啊。”府衙懵懵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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