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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僧人顿了一下,才道:“贫僧……作孽太多……”
阿沅逼视他:“怎么个多法?”
僧人浅灰色的瞳眸微微震动了下,却又不说了。
阿沅屏着息看了他一会儿,看来是不肯说了。
手指蜷了蜷,忽的笑了:“行,反正我对你的事也没兴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琯琯……”阿沅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只剩下一片平静,“芙蓉镇潭下的女妖琯琯,有印象么?”
“芙蓉潭……女妖?”年轻的僧人怔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贫僧记得。”
阿沅紧紧盯着他:“是不是你将她镇压在潭下的?”
年轻的僧人这下倒毫不犹豫答道:“是。”
倏然之间,阿沅扣在他心门处的尖利的指甲嵌入僧人的皮肉内,一声闷哼,年轻僧人本就微霜的面色更白了。
阿沅冷冷盯着他:“你说你罪孽深重,我姑且信你。只要你说你后悔了,跟琯琯道个歉,我姑且留你个全尸,叫你死得不那么痛……”
“贫僧不悔。”
阿沅幕的止声,豁然抬头:“你说什么?!”
年轻的僧人浅灰色的双眸望着她,没有焦点的瞳孔倒映着阿沅惊怒的脸庞,僧人略略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贫僧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唯有此事,不悔。”
阿沅的双眸倏然漾起一层血雾,低吼从齿间溢出:“你找死!”
手背青筋微凸,正欲一把掏出妖僧的心肝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摩柯大师,空……来了。”
指尖又嵌进僧人皮肉内寸许蓦然停住,僧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几欲出声的痛呼被他压抑在喉间。
外头又传来沉闷的三声轻响,估计又是大叔磕头了三下。
阿沅面容森冷,死死咬着唇。眸底红雾渐起,但却不似之前那般失去理智了。她知道她自然不是空师父的对手,若空师父知晓她现在在做什么,别说给琯琯报仇了,她自己小命也难保了。
但阿沅也没想象中那么惧怕了,她凑近了妖僧,扣住他心门的五指微微一用力,顷刻血色满了掌心。
热风拂过耳畔,吴侬软语中缠绵不复,惟余森冷:“你知道怎么做。”
僧人薄唇抿得发白,没有让一丝声音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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