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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1页）

范春香听见外面的声音后，忙完手头上的活走了出来，看见安安害羞的模样也没忍住笑了笑。用手跟李达滔比划，晚饭马上就做好。本来两个人贫苦乏味的生活，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被注入了无穷的希望和光，好像突然就有了盼头。李达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在范春香走进去之后，闻着鼻尖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下意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在他的眼中，让孩子吃饱穿好就是最要紧也最幸福的事。这个年纪的人类幼崽本来就要少食多餐，再加上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肚子早就瘪了下来。这个动作让谢世安有些痒，他扁了扁嘴看起来不大高兴，李达滔还以为他是饿坏了，急忙把谢世安放回了婴儿床里。去水龙头旁边把手又洗了一遍，脑海中回忆之前范春香教他泡奶粉的流程进了屋。还没被抱一会儿就被放下来的谢世安，一张小脸皱巴着，双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眼巴巴盯着父亲离开时的方向看。曾经他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么多年，漫长岁月里全部被他用来回忆曾经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就算将所有记忆反复翻看，也从来没有像李达滔这样把他抱在怀里的场景。父亲令人安心的怀抱还没待一会儿就又回了婴儿车，谢世安当然不乐意，他还想要抱抱。李达滔拿着奶瓶出来，对上他水汪汪的眼睛，察觉到安安在看见自己后咧嘴露出了还没有长出牙齿的牙床，一整天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奶瓶递了过去，已经知道怎么用这个东西的谢世安把奶瓶稳稳抱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喝着奶。李达滔一直在旁边守着，看他喝奶时有劲儿的模样，笑的额头细纹都露了出来，这时候范春香也刚做好晚饭，招呼着李达滔进去。一个咸菜一个炒青菜，再加上白米饭，他们家一年有三百天都是这个样子，逢年过节的话可能勉强有点荤腥。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把谢世安的婴儿床挪到了厨房里，这么大点的孩子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多少有点不放心。喝了半瓶奶的谢世安盯着他们吃饭的样子，非常明显咽了好几次口水。刚刚一瓶奶下肚，小肚子已经被撑的鼓鼓的，再喝两口就能吐奶。可在看见别人吃东西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嘴馋，砸吧着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下心底的馋意。范春香看他嘴馋的可爱模样，用手肘推了一下李达滔，李达滔顺着她视线望了过去。刚刚非常明显咽了一下口水的谢世安，刚好和爸爸的视线对上，迅速转移去看妈妈，又发现妈妈也在看自己，小脸涨的通红。李达滔白天捡垃圾挺辛苦，但晚上回到家里后却没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妻子洗碗收拾厨房的时候，他把院子打扫了一下，两个人刚好同时忙完。范春香能听得见别人说话，但是自己开不了口。李达滔从小就是个聋子，两个人交流全靠手语，院子里安静的不行，只有谢世安偶尔的咿咿呀呀。洗好碗后锅里烧着热水，李达滔把安安的衣服找了出来，夫妻两一起给安安洗了个澡。他们两个人因为平常工作就是捡垃圾，所以一双手不管再怎么洗，也照样还是看着很黑，跟谢世安细嫩的肌肤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洗完澡换上干净睡衣的谢世安坐在床上，手上握着那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昏暗灯光下孩童清澈的眼睛看起来漂亮的不行。睡觉之前，李达滔还在跟妻子比划，等这些废品卖出去之后，就去给安安买几件好看的新衣裳。别人家孩子的崭新的衣服很漂亮，他们家安安总不能一直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范春香伸手摸了摸安安身上稍微有些硬的衣服，再看他娇嫩的皮肤已经被这衣服磨出了红痕有些心疼。谢世安没有那么娇气，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的想法，沉浸在幸福中咧嘴笑着。小孩子毕竟觉多，抱着父亲手臂玩了一会儿，又歪到母亲怀中睡了过去。均匀地呼吸声，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让人安心。系统250这时候已经从攒了半辈子积分和自己拜拜的悲伤中走出来，看谢世安睡熟后乖巧可爱的模样，格外豪气的花了一个积分给自己买一瓶红酒。虽然这个老妖怪宿主和自己幻想中存在一定差距，不过好在看样子并没有太糟糕。最起码，这小孩看着挺乖。以前是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生活，李达滔每天忙碌奔波，在去掉他们日常花销后还能攒下来一笔钱。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又多一个孩子要养。这时候只有吃穿需要花钱，以后念书了要花钱的地方更多。沉甸甸的压力落在李达滔肩上，他却不觉得辛苦，反倒每天都乐呵呵的工作，甚至还另外找到了一个环卫工人的工作。一个月八百块钱，每天四点钟就要起床，对于一般人来说辛苦的不行，可李达滔却很满足。惦记着再添上两百，就能给他家安安买上两罐奶粉。范春香平常要做家务，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要照顾，没办法出去工作，不过好在她手艺不错，能用毛线织出来很多好看的手套围巾帽子。她织的非常精致，配色也很漂亮，每天带安安的时候都会顺带一起织，很快就攒下来了不少。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一开始只勉强能坐着的小安安开始学着走路。背着蛇皮袋在傍晚准时回来的李达滔推开小院子的门，坐在那里的谢世安被声音吸引下意识抬起了头。看见是爸爸之后，迅速站起来摇摇晃晃跑了过去。有些兴奋的小安安跑的太快，还没跑到爸爸面前就先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痛让他愣在了那里。李达滔看见这一幕，急忙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下把安安给抱起来。这时候安安才回过神，意识到了疼，漂亮的眼睛里渐渐蓄了眼泪，一滴一滴往外冒。瘪了瘪嘴，先是把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灰尘拍了拍，又用手指着刚刚摔倒的地方。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开始哭。李达滔不会哄哭了的小祖宗，急的额头冒了一层汗，屋子里的范春香听见声音后急忙跑了出来，把安安给接了过去。李达滔用手和妻子比划，是因为刚刚摔了一跤。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旺盛，刚学会走路恨不得到处溜达，摔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李达滔明知道这一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谢世安不是特别磨人的小孩，被哄了一会儿就不哭了，只不过还是时不时的吸吸鼻子，泛红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巴巴。当天晚上，在孩子睡熟后，李达滔握着手电筒，用锄头耐心把院子里那些石头全都处理掉了，又仔细踩了好几遍。范春香半夜看见他在忙活，无奈摇了摇头也过去帮忙。这一个巷子里，都是像这样的小院子，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已经铺上了水泥地，他们家条件不太好，还是之前的泥土地。之前觉得这些石头不会影响到什么，就一直没管。今天安安摔了一跤嗷嗷哭，把李达滔心疼的不行，晚上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些东西给处理干净。两个人一直忙到了后半夜，弄完后李达滔躺下没一会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就放轻动作起床，拿起挂在墙上挂钩上的环卫工衣服套上出门。范春香在他走后也没了睡意，起床拿了自己平常织东西用的包，搬了个凳子坐在外面的路灯下开始忙碌。天渐渐亮了起来，打扫好那块地方的李达滔顺便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来。之前发现安安居然已经长了牙，经过别人提醒，知道这时候已经可以给孩子吃辅食，就去菜市场里买了一个南瓜回来。把南瓜放在锅里蒸熟，在快要熟了的时候范春香去卧室里看了看安安。这时候安安坐在床上用小手揉着眼睛，在看见妈妈进来后还打了个哈欠。他是个很乖也很听话的孩子，知道爸爸妈妈辛苦就从来不吵闹，睡醒之后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喝了这么长时间奶粉的安安头一次看见南瓜摆在自己面前，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满是喜悦。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似乎是在反复和他们确定。这是给安安吃的吗？这真的是给安安吃的吗？！范春香握着勺子舀了一块蒸熟的南瓜，喂到他的嘴边。安安试探把脑袋凑过去，确定妈妈没有把勺子收回去，咽了咽口水后才凑上去吃掉。喂完安安他们两个人才吃饭，在吃饭的时候范春香用手和李达滔比划，她今天打算带安安去公园里。昨天织东西的时候听一个邻居说，安安到现在都还不说话，可能是因为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说话，安安没有跟着学的对象，才一直不会说话，其他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应该都会说几个简单的字了。他们两个人都有残缺，吃够了因为身体残缺带来的苦，非常希望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千万不要像他们这样。上午范春香收拾完家里，和安安一起去了附近的公园，带了一些织好的东西，打算在那里摆个摊，如果没生意的话就顺便继续织。现在已经入秋很长时间，不过天气还没有彻底冷下来，公园里大部分人都穿着薄薄的外套。安安坐在婴儿车里，因为他脑袋比较秃，稍微大一点知道爱漂亮，非常嫌弃自己的秃脑袋，范春香就给他织了一个老虎帽子。范春香手艺本来就不错，帽子织的很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毛茸茸的耳朵，随着安安动作一摇一晃，萌到让人心颤。最好的模特坐在旁边，不少带孩子来公园的人都被吸引，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询问范春香那些东西的价格。范春香不会说话，但是认得几个字，在出门之前就在一块纸板上写好了价格，用手指着纸板，冲着客人歉意的笑了笑。大部分人都不会故意为难像范春香这样的人，甚至还有一些稍微年轻些的会看在她可怜的份上买上一样东西。本来只是想带安安出来的范春香，没想到天气还没冷下来她的生意就不错，带出来的基本都卖了出去。和安安脑袋上戴的那顶帽子一样的最先被卖完，这个小家伙在一个客人询问是否还有和他脑袋上这一样帽子的时候有了危机感。一双手捂住自己的漂亮帽子，用戒备的眼神盯着那个阿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