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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三个月休假期间你能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好吃好喝,都是正常?”商一连声音沉而重,“你以为现在‘沉渊’里真的像你感受的那么平静如常?”
“我当然知道不是,”池田靖回答,眼底闪过一丝可笑,“我当年差点儿死掉,后脑勺儿顶着枪,被监视、被跟踪、被审问——不过倒是要真心感谢一下咱们局里便衣组的同事对我的照顾了。”
商一连下颌咬的微微挛动,青筋暴起。
娄万屹扯扯嘴角:“既然你知道局里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
“理解,”池田靖抬手,五指并拢,掌心向外,笑得有些古怪,“当然理解,我理解领导对这件事的重视,对池田靖同志的重视,理解她作为唯一一个活着回到国内,身份、思想存疑的证明‘破阵计划’的重要性。”
娄万屹的表情有些难看,被一个闺女辈儿的年轻当中拉不下脸,“小池!”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三年你能恢复,能过的这么安稳,你不能否认上层对你的照顾的功劳啊!”
池田靖插着兜,微微颔首蹙眉,眉尖挑起,一种与正义严肃的刑警俨然不同的痞戾气氛十分奇怪却不违和的出现在她身上。
“我,昏迷了四个月从床上睁开眼的第一天,迎接我的是什么?”她语气平淡,可话却咄咄逼人,“是来自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中央公安监委专案组的审问。”
“三年,帝都十条街,条条通往天安门,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但是池田靖同志只能缩居在巴掌大的市局,连出去吃饭都会有人跟着。”
她没有理会领导的神色,兀自的拆了颗棒棒糖,满嘴却是苦的。
“三年了,三年,我苟延残喘,我退避三舍,如果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死在金三角,被海的康打死也好、和园区一起炸死也罢,总归还能落一个‘烈士’的名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的连狗都不如!”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与这句吼声交杂在一起的是商一连的呵斥:“池田靖!”
暴风雨般的发泄后的宁静诡谲而死亡。
后者气的眼皮跳跳,把心爱多年轻拿轻放的紫衫茶杯一跺:“——你出去!”
池田靖微微挑眉,还是很有礼貌的跟娄副局打了招呼,关门离开。
“这件事,其实我就算不同意,也拦不住你的,对吧?”
古色古香的书房与竹昱家的装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柏澄喝了口茶,把茶抹浇在茶宠上,平静的说。
池田靖坐在对面,双腿微微敞开,身子前倾,手肘肘在膝上,抿着嘴没说话。
“老商早一步给我电话批斗了你的行为,你小子也是,你说把这么一个三高患者气成这样,是想着赶紧扶竹昱上位啊?”他调侃,又叹了口气,放下茶壶看她,“你自己也知道——不是么?”
池田靖垂下眼:“我说过他不能触碰我的底线……”
柏澄一语道破:“如今你的底线又增加了一条,叫作竹昱,是不是?”
池田靖哼哼唧唧半天没反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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