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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攥着纸巾,缩在父子所坐的沙发的另一边,默默的哭着,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陈阿桂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不管我婆娘和儿子的事儿——”
陈村,一个毗邻深山,临近水畔的大村庄。
闭塞的交通,落后的经济成为了阻碍村里人出去的最大防线,却也成为了罪恶一旦滋生的天然的屏障。
“没有外来人愿意过来,太穷了。”陈阿桂说,“每年例行检查也是做做样子,打发人罢了。上面说了二十多年拨款修路,修了二十年,可一条县道都没成。”
三十多年前,夹在横断山脉间的陈村迎来了第一朵罂粟花。
“我小时候,父母就是做这个的。”陈阿桂捻掉眼尾的一滴泪,说,“我们村子都是干这个的。没有人问起源,谁都不知道,大家只拿钱。”
陈村再往南,翻过几个山头,就是一条浅浅的河湾,隔开两个国家。
“运到老挝北部。”他吸吸鼻子,“再顺着澜沧江往下走,一直带到金三角。钱从那里过来,一路北上回到村子里。”
池田靖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棒棒糖。竹昱淡淡的瞥了眼她,问陈阿桂:“中间有发生什么大事么?”
“有。”他回答,“二十年前吧,就是轰动全国的缉毒行动,打击金三角的毒品贸易的那个,把陈村的钱全打没了。”
“后来村子沉寂了很久,大家没了国际线路,没有钱,就开始自己吸,自己制。”陈阿桂声音沉缓,“但是很快就没有劳动力了,村子废了大半,有些年轻人,像我,就跑出去谋生。”
成了一个毒雾瘴气的空村。
任盛华磨了磨后槽牙:“那现在呢?”
“也就五六年前,我们村子忽然就又有了单子,很大,出手阔绰。”陈阿桂说,“那些人偷渡过来,来到村子里,给了钱,给了原料,借着当年的厂子带活了整个村子。”
“有了钱,村子开始恢复当年的盛状,不少人又回来干这个,销售到各地。那帮人有的化名了陈姓,有的保持了中国译名呆在村子里。”
“你们说的这个宗教,是我父亲那一辈就南下带回来的。”
夜深,窗帘被拉上,屋里只剩一盏破旧的煤油灯,放在茶几上,静静的燃着。
陈阿桂沉声道:“原来是他们国家的,和佛教很像。陈家人本身祠堂拜的也是佛祖,因为吃人家的嘴软,后来慢慢融合成了这个‘伽摩洛’。也是他们出了钱重修了落败的祠堂,重编族谱,兴修水利房屋,重建了现在的佛堂,供奉的就是‘伽摩洛’。”
“现在的佛堂在祠堂边上挨着,”池田靖忽然开口,“是一块儿重修的?”
“对。”
“什么时候?”
“大概……”陈阿桂算了算,“也就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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