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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桔一抖缰绳,“驾。”那马就迈步向前走了。安宁乘的那马倒也不需召唤,跟着魏小桔那马也往前走。
魏小桔骑得甚慢,和安宁保持并辔,又不时用马鞭帮她轻轻拔着马儿,这一路走得甚是平稳,但安宁仍感觉十分紧张,手心里全是汗,“这骑马可比做针线活累多了,我做一天针线活也出不了这么多汗。”
魏小桔得意道,“这有什么?若是跑起来才过瘾呢。不过要是跑起来,可不能这么坐了,得把身子伏低,脚一定得牢牢踏着蹬,抓紧缰绳。”她一面说,一面在马上做出动作来。
“你以前可是经常这么跑马的?”安宁道,
“是啊,我爹从小就带我骑马,以前常常下山去平路上跑,这山路不平,跑不起来。后来大了,爹说女孩儿家成天骑马不象话,再不给我骑马了。”魏小桔道。
“那你的工夫呢?也是小时候练的吗?都学什么了?”安宁道。
“学得可多啦。刀枪棍棒,我都会两下子,我实告诉你,我现在每日还练呢,我在后山寻了块空地,经常去那耍的。现在小梨和大宝跟着我,也有两下子了。”魏小桔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哟,你都当师父啦。”安宁笑道。
“那可不。不过你可别跟我爹说,否则他非骂死我不可。”魏小桔道。
“好,替你保密。你那工夫能打赢人的吗?”安宁道。
“当然能,要不学工夫干嘛?”魏小桔道。
“若是有几个大汉呢,能保护自己吗?”安宁道。
“那绝对没问题。若是没练过拳脚的,个人都不怕的,若是也练过拳脚的,那要看工夫好不好了,我爹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魏小桔道。
“嗯,大当家的说的有理。若是我要学你那工夫,要学多久?”安宁道。
魏小桔上下打量了安宁一番道,“你不行。”
安宁怔道,“为什么?”
“工夫是从小练起的,我光扎马步就扎了三年,小梨和大宝也是五六岁就开始练了。你现在开始练,起码要十年吧。何况你身子骨那么弱,估计够呛。”魏小桔摇了摇头。
安宁吓得一跳,“这么久?那算了吧,我可没机会学了。”
魏小桔笑道,“但骑马你还是可以学的,要是遇到坏人,就骑着马赶紧跑。若是碰上坏人,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两人一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多会儿,就到了寨门附近了。这几日人来人往的多,白天把两个吊桥都放下了。
安宁有些意犹未尽的调笑道,“真想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尝尝纵马飞奔的滋味。”
魏小桔刚翻身下了马,听了这话,一时兴起,“那还不简单。”也没多想,随手就把手上的马鞭挥起,“叭”的一声,正打在安宁乘的那匹黑马的屁股上,那马吃痛,呼地一下,果真跑了起来。
安宁吓了一跳,身子乘坐不稳,在马上晃着,魏小桔还在后面哈哈大笑,“这可奔起来了吧。”可她话音未落,见那马并不在院里跑,竟一溜烟冲上了吊桥,往山寨外面跑去!
魏小桔这可当真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马这些天总在这吊桥上来往,上下山搬动货物,此刻见了吊桥,以为又要它出去,竟不等人召唤,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安宁在马上吓得大叫,“小桔,小桔!救我,马快停下,停下!”她是初次骑马,没有经验,这么一尖叫,可把那马吓坏了,跑得更快。守门的弟兄们有想冲上去拦的,让那马更受了惊,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更不管不顾跑了起来。
魏小桔吓得脸都白了,她爹教过她,初学骑马,最怕马受惊,要不人摔了,或是马摔了,闹不好两个可就都没命了,等她回过神翻身上马追了出去,哪里还看得到安宁的影子。
魏小桔一路跑,一路大喊大叫着,“小六姐,小六姐。”可这寨子为了隐蔽,岔路甚多,天知道那黑马驮得安宁跑到哪条路上去了?
魏小桔找了半天没见人影,自己也不敢跑得太远,便又往回跑,满心希望那马乱跑一阵便回去了,走在半道上却遇见师兄骑着马追了出来,周复兴脸色铁青,望着小桔一言不发。
原来安宁的马受了惊,魏小桔又骑着马追了出去,守门的兄弟也吓坏了,立时就飞奔进去回禀了两位当家的,魏山泰一听,大巴掌一拍,差点把那八仙桌给震碎了,气得胡子直翘,“这臭丫头,回来我非狠狠揍她不可!”周复兴啥话也没说,直接就骑了匹马冲了出来。
魏小桔从来没见过周复兴这种脸色,她本来心里就是又愧疚又害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结结巴巴地道,“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马会冲出去。”
周复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见她往哪条道上跑了?”
魏小桔眼泪掉了下来,“没瞧见,我一出来,马就没影了,我找了半天,也没瞧见。”
周复兴吼道,“你让开,回去!”
魏小桔吓得浑身一哆嗦,拨着马让开路,周复兴提马纵身冲了出去,小桔回头望了望师兄的背影,哭着回去了。
魏小桔回到寨门前,她爹也出来了,正分派着兄弟们骑着马出去寻找。魏小桔下了马扑通就跪在他爹面前,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山泰提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打了女儿一个巴掌,吼道,“还不滚回去!”
这一巴掌打得魏小桔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小桔摔在地上,却不肯起身,旁边有兄弟过去把她扶起坐在地上,小桔就坐在寨门前哭,死活不肯走,她爹也不理她。过不多时,杨大妈得到消息也出来了,见此情形,也不好责怪小桔什么,只伸手揽着她,一起坐在寨门前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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