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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加急了流淌、碧树加速了风摇,所有人的眼光都滞凝了,齐齐投向了、这个纤柔的勇敢女子,不敢置信的怔怔望她,或佩服、或惊诧,抑或是都有……
无忧轻盈的缓步上前,接过征衣,丝缕熟悉的味道,顿涌心扉,温热了凉透的掌心,消融了绵薄的抵御……
“好!那你可要小心阿,秦王特别交代,绝不能有半点损毁!”
侍从不放心的嘱咐上一句,才转身离开了;可溪边,却仍是一片宁宁的静谧,待侍从走远,才敢渐渐的发出了声音,燕岚也才惶惶的跑了上来,似带担心的、拉住了无忧的手:“姐姐阿姐姐,你……你真敢接阿?你看刚才那人的表情,显然连他都很怕出事,你怎么就接了呢?”
无忧涩然的一笑,却没有言语,手攥着那件无比熟悉的征衣,有意无意间、便贴在了心口,似还有他的味道……
:浣衣痛2
无忧走回到水边,还能依稀听到她们的议论,可她却顾不得,只是微颤着,打开了征衣的领口,苦牵着唇角,凝着衣领边、那眷眷的痕迹,一针一线,一刺一绣,都无不牵连着切切的思盼,可怎奈,流水无情,终还是淡褪了颜色……
燕岚蹲在一边,亦是盯看秦王的征衣,却是娇丽的一笑:“姐姐,没想到……这个秦王还挺多情呢……”
“嗯?”
无忧不解,忙收起了累累伤心,茫然望她;燕岚轻耸着玉眉,指了指,被无忧展开的领口,俏然一笑:“那个……是忘忧草吧,一定是他的王妃绣上去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这件衣服,不然,堂堂的秦王,又怎会舍不得一件衣服呢?”
无忧心中冷然一扯,立感凄痛,燕岚的话,如刀刺般,深深触动了她,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她的二哥,是因为在乎这株小小的忘忧草,而如此吝惜这件衣服吗?可若真是这样,他又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迎娶了平云公主呢?
“是吗?”
无忧眸水潺流,淡淡的默默怅然:“如果……他连人都不珍惜了,又何必去珍惜一件衣服呢?”
“阿?姐姐……说什么?”
燕岚不解,犹然的望她;可许久,无忧都没再言语,只是垂落着清睫,慢慢沾湿了手中的征衣;燕岚巧眉微收,略感懵然,无忧眼中无意的凄凉,亦令她莫名感伤,许是姐姐想到了伤心之事吧,她想!故,便没再追问……
虽说已过了立秋,可天气却仍然炎热,待夜幕降下,女工们已悉数的退去,李世民才牵着马来到了河边,他本以为,此时此景,就只有自己,会来到这里郁郁感怀,可没想到,河边却早已有人,站在了那里,借着月光仔细看去,似是柴绍……
“姐夫……”
李世民轻唤了一声,那人回过头来,果是柴绍没错:“是你阿,怎么还没睡?”
李世民笑笑:“姐夫不是也没睡吗?”
柴绍一愣,不语,举头望向了幽冷的夜空……
“姐夫……是想姐姐了吧?”
李世民亦收起了笑容,暗哑着嗓音,点破了柴绍的心事;柴绍脸上一热,赶忙侧过了头去,似有窘意:“没……没有……”
李世民涩然一笑,幽苦的望他,却没再言语;其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不也是放不下心中之人吗?他又怎会不知,越是在这样夜深人静之时,就越是思念曾起之际呢?
柴绍见他不语,才突的惊觉,怕是李世民心里,还在系念着下落不明的无忧呢,故,赶忙弥补,正想要出言安慰,却见李世民一个总身,倏的跨上了马,径直的向林子深处跑去……
“二弟!你干什么去?”
柴绍略有疑惑,也是赶忙跃马而上,追了过去,可李世民却把马骑得越来越快,似根本没听到柴绍的叫喊……
李世民毕竟只有十几岁,从小又喜欢骑马打猎的,刚才,他无意间看到了一只白玉兔,突的窜过,玩心顿起,便迅速骑上了马,追赶而来,但,却好像怎么追也追不到似的,便越骑越快,把柴绍落开了老远……
直到追至了半山腰,李世民才勒住了马,向山上望去,只见,那山上垒着层层的坎墙,到九坎之上,还插着一根旗杆,旗杆上挂着好大的一面旗子,李世民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心中却顿时一惊!
瓦岗寨三个大字,赫然的、绣在了那面大旗之上……
:误走瓦岗山1
自从上次,李密碰了一鼻子灰后,便向众兄弟认了错,开始装出一副操心国事的样子,肖妃那里也极少去了,瓦岗山上下,便又开始厉兵秣马、养精蓄锐,再加上,唐军已在不远处驻扎,声称歇兵,故,这寻山警戒,便更是昼夜不敢怠慢……
这一天,正赶上秦琼查城,程咬金查山,程咬金骑着马,走到了东山坡坡坎前,无意的,向西山道下望去,便见似有一人一马,立在了底下,又凑近一些,才扣蹬站住,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那人穿着一袭白色跨马服,身上还带着佩剑,也正自疑惑的东张西望呢,程咬金心想:这人怎么那么眼熟阿?正想着,那人也正好抬起了头,似有惊觉的,眺望着瓦岗山的大旗……
但,就是这一抬头间,可让程咬金瞧明白了,兴兴然的大喊起来:“哈哈,我看出来,好小子,你是李世民对不对?你敢夜探瓦岗山?哪里走!”
喊着,便策马而上……
这人正是李世民,李世民一听,有人叫他名字,也不及去看,便赶忙掉转了马头,向回跑去,程咬金在后面紧追,一边追还一边大喊:“李世民,你小子堵住紫槿山口,骗了玉玺又要降书,可把大家给欺负苦了,你程爷爷心里可还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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