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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许多亲密的事,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仓促,有些草率,就好像看电影时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片尾,中间的一概略过。”他同意了这个提议:“我觉得行。”又犹豫着问:“其实就是约会的意思,对吧?”徐栖定看着邹却,煞有其事道:“是啊。好像大部分情况下,人们的暧昧与爱恋有个很明晰的界限。我们不那样也没关系。难道不以恋爱为目的的交往全是浪费时间吗?对感情关系谨慎一些是好事,我完全能理解你先前的踌躇与顾虑,感情是不断进阶的,我的表达是我自己的事,你要选择进或退是你的权利。”他翘了翘嘴角:“当然,你有自由选择进退,我也有自由想方设法绊住你。”“还好意思说,反正被你拷起来我都没有怨言了……”邹却趴在他肩上嘀嘀咕咕,又突然红了大半张脸,“怎么办,我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徐栖定挑眉。羞耻涌上心头,邹却急哄哄地去遮徐栖定的眼睛:“其实那个时候,比起害怕被你关起来,我更害怕你不理我不见我……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想要你在我身边,粗暴地对待我也没关系……但是这种想法太变态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救了,所以对着自己也始终不敢承认。”“那以后在床上是不是都要把你拷起来?”徐栖定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又耐人寻味地笑了,“你知道每次在黑暗里做的时候,你都会更敏感吗。”邹却大窘,想捂他的嘴,却被忽如其来的敲钟声制住动作。两人猫腰悄悄溜出了教堂,出门时徐栖定瞥见方才匆忙留在礼堂长凳上的豆浆,已经被一个小孩揣在怀里。邹却对着圣像挥了下手,两人手牵手地走进几近要停的小雪中去。在附近早餐摊找了位子坐,邹却专心致志地剥茶叶蛋,被烫得指尖直缩。徐栖定把蛋接过来替他剥,邹却看着他,想起了某个被忽略很久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天到底为什么消失。”他撑着下巴,神情担忧,“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都没有回,我很着急。”其实还想说,这些天过得太浑浑噩噩,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到底还是忍住鼻酸,安慰自己道,好在这一秒望着身边人就足够心安。“抱歉。”徐栖定说,“手机被他们收走了,也不让我出门。”邹却惊诧:“怎么会?为什么要这样……”那天席上的争执,有严重到需要将人软禁在家的地步吗?太离谱了吧?徐栖定将剥好的蛋递给他:“因为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对我爸妈来说事态确实很严重。不过没什么大碍,就快要结束了。”他轻松地笑了一下:“一切都将尘埃落定。”高山流水遇明洄此时整座城市已彻底苏醒,街边来往行人也陆续涌现。
邹却坐在早餐摊的小方桌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徐栖定的神情。那是种微妙的释然,并非劫后余生般松一口气,更像某种精神上的逃离与解脱。习惯了徐栖定平日里的自我隐匿,料定他会对此闭口不谈,邹却对那人倾诉欲的显现并不抱希望。本以为话题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几秒后徐栖定竟停下了咀嚼,讲起他自己,也讲起先前口中神秘的“尘埃落定”。评判一个家庭是否幸福的标准是什么,徐栖定始终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定论。不过在多数人看来,他的家庭大概算得上模范标杆——家产丰厚、父母恩爱,他打小没吃过苦,确实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少爷。说到底,他的日子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过得快活,没道理再对别的抱怨个不停。这话也常被田岚用来教育他,你知道山区有多少小孩子吃不上饭穿不上新衣服吗?做人最该明白的是感恩,你要知足些,懂事些。因此在无数个委屈的瞬间,徐栖定总能第一时间把自己哄好,时刻默念感恩当下,应满足于拥有与得到的一切,即使是母亲过于严苛的规训和过分孤僻的童年。不过令他不解的是,当提出想给山区贫困儿童捐赠衣物和书籍时,田岚又总会脸色微僵,说那些不应该是他关心的事。他关心的该是,乖乖吃掉保姆准备的每一顿营养餐,专心听被聘到家里的高资历老师讲那些远超于他这个年龄段接收能力的课程,以及熟识父母大大小小的人际关系。怎么会如此呢?妈妈不是教导我要心怀善良与感恩吗?可她又好像很怕儿子真的去和那些“下层阶级”的人有接触,只将他牢牢栓于身边。在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年纪,母亲的话便是圣旨,是万万不可能出错的。徐栖定只能说服自己接受这种无解的矛盾,因为妈妈不会害他,只会想着为他好。他也当然没什么朋友。虽然从小跟父母拜访各种亲友、出入各类宴会,可同龄的孩子要么和他一个样——不言不语,只怯生生站在父母身边,爹妈不发话,连多喝口碳酸饮料都不敢;要么就是被家里宠坏的类型,昂着头像只雄赳赳的小孔雀,并不乐意搭理话不多的他。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则更指望不上,毕竟都有自己的社交圈,不情愿带上一个小不点一起玩。虽然和表妹任柚关系不错,可两人不常见面,对方沉迷的换装游戏与拼贴涂色书也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因此更多时候徐栖定学会了和自己做朋友。童年时期的徐栖定从家教老师讲的国学故事里知道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相信自己一辈子不会遇见一个钟子期。这想法在一年级的暑假被粉碎得彻底。虽然没等来钟子期,却有个狄子期从天而降,带着满嘴辣条的辣油闯入徐栖定自我封闭的世界,一屁股坐下便不走了。彼时,田岚高中时的室友兼闺蜜迁至芍城,她自然又带上徐栖定前去接风,叮嘱他活泼些,别再一个人窝在角落。徐栖定听了她的话,极力保持着笑脸,主动拥抱了面孔陌生的漂亮阿姨。对方笑得像脸上绽开朵花,搂过他亲了两口:“好乖啊宝宝。”徐栖定冷静地抹了下脸,虽然面上小大人似的不为所动,心里却作了乱。他一向有些抗拒这种温柔,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勒令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也不喜欢被人说“乖”,乖有什么好的呢?他倒希望自己能做到不乖一点。“你该叫干妈。”田岚提醒他,“枣枣你忘啦?你手上那个镯子就是干妈给买的。”干妈姓康,两年前离异,前不久再婚,即将和丈夫因工作被调去国外一段时间,于是带着孩子回了芍城,想让老人家帮着照顾。田岚满口让她放心,说自己也能随时帮得上忙。她们俩聊得热火朝天,徐栖定偷偷跑去饭店卫生间,正遇上站在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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