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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拿起布袋,沉沉地攥在手心。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那是御赐之物,是「如朕亲临」四字金牌。
这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东西,可叶娇竟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了他。剎那间,李策心中五味杂陈。
他眼泛泪光,可心底却只有担忧。
没了这个,万一京都出什么事,娇娇该怎么办?
不行,得让青峰把金牌送回去。
李策攥紧金牌转身,院子里忽然响起嘈杂的人声,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带着晋州刺史周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叶长庚。
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绝无好事。
「反了反了,」周赐面色惨白,慌得忘了施礼,「他们反了。」
叶长庚斜睨周赐一眼,带着怒其不爭的不悦。
李策收起金牌,缓声道:「泼狗血而已,刺史多担待吧。」
他的语气虽然不算嘲讽,但也不让人心里好受。
一夜之间,关在晋州牢狱里的囚犯全都死净。里面不光有参与械斗的村民,还有別的囚徒。周赐升堂查案,虽然拘押了所有接触过牢饭的差役,却没能破案。
儘管李策带领州府官员前去安抚过,但那些村民和囚徒的家人,自然不肯罢休。
李策住处外的黑狗血,便是他们泼的。
因为理解,李策没让护卫驱赶。泼就泼吧,相比失去家人的痛苦,这点发泄实在不算什么。
「不是黑狗血,」郑奉安已经走进屋子,眉头紧锁道,「囚徒里有个小子,是蒲州刺史府的一个校尉军官的独子。听闻凶讯,那校尉带兵从蒲州跑来,在城外同府兵打起来,虽未死人,却伤了十几个。」
这事儿形同兵变,也的確是反了。
叶长庚也道:「我从坝上回来,正看到他们混战。蒲州兵马心怀血恨,伤的大多是府兵。但总算拦下来,没让进城。他们骂骂咧咧,说要封锁黄河,让京都派来的人都回不去。把事情闹大,捅到宫里去。」
蒲州在晋州以西,夹在晋州和京城之间,的確方便封锁道路。
「宫里已经知道了,」周赐垂头丧气,「林御史必然已经写过奏摺,下官也写了。」
林清一直是报忧不报喜的性子,周赐也同样破罐子破摔。
李策点头道:「本王已收到朝中消息,这里发现的弓弩数量,和西北军丟失的数目,一模一样。圣上因此治罪太子殿下,把太子幽禁宫中。眼前晋州不能乱,一要查明牢中投毒杀人的凶手,二要保证边关、各州府,安定如前。」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李策也镇定如常。仿佛无论是狗血,还是兵变,都不能乱他心神。
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最需要沉着冷静者的判断。
郑奉先闻言点头,周赐缩着脖子,灰头土脸道:「下官必将竭尽全力。」
「至於蒲州兵马,」李策顿了顿道,「盯紧他们,別让他们伤到百姓。还要劳烦两位大人催告蒲州刺史,让他管好自己的下属。」
看目前的情况,是有人想让晋州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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