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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溢于言表。谢见君晓得师文宣此举,是想带他结交朝中重臣以及显赫贵族,好为将来攀蟾折桂的青云路拓展开人脉,故而没得辜负师长的栽培之心,即便是不胜酒力,也强撑着与其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兴起之时,新进士们还结伴到慈恩寺内大雁塔下,题下了自己的名字,有兴致者当即便赋诗一首,此呼彼应,好不热闹。散宴后,谢见君被秦师爷搀扶上了马车。两日后,众进士入宫授官。新科进士多为翰林官职,一甲状元谢见君受封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榜眼陆伯言以及探花季宴礼则为正七品编修,这入翰林便算是踏进了内阁一条腿,虽官职不高,但经年累月的经验积累下来,可为内阁铺路。二三甲进士可选为庶吉士,或授给事中、主事、中书舍人、行人、太常博士、国子博士等官,或授地方府推官、府同知、县令、县丞等官。授官后,到真正上任,又得要再等上数月,其间可回在乡省亲,亦可以外出踏青。季东林原是要带季宴礼,回老家祭拜先辈,修缮祖坟,想当年,他也不过就是个二甲进士,如今自己这好大儿却一举拿下了一甲探花之位,这些时日,打听婚配之事的官员们几乎要踏平了尚书府。可谁知,这府上门还没进去,季宴礼却先行带着季子彧连夜启程,回了衢州,什么尚书之子,全都抛之脑后,他只想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谢见君亦是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带云胡和满崽出去转转,然后再回一趟福水村,这些年忙着准备科举考试,一直不得闲空,现下可算能放松一二了。之所以最后落地的点儿放在福水村,一来,他想回去感谢许褚当年的知遇之恩,若无他当年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和近三年的教导,自己的科举之路定不会这般顺遂,二是,他打算带着满崽,再回去祭拜一下芸娘和谢三,这次之后,至少是致仕前,恐不会再回去福水村了。他们自来了上京,落脚在这一进院的小宅子里,已有近三个月,当初刚搬进来那会儿,云胡也曾豪言壮阔地规划过这处院落,却因着谢见君一直忙于准备会试和殿试,自己又忙忙活活地照顾他,这院子自清扫过几次后,便一直荒废着。好在正是因为如此,决计要回福水村一趟时,云胡也不过收拾一些随身要带的衣物,并无什么挂心的禽畜需要托付,更没得像从府城离开那般顾前顾后。谢见君给现下已然不知跑至哪儿的季宴礼传书一封,央他去衢州学府拜谢李夫子和山长时,帮着给自己也带一份像样的谢师礼。他此番回福水村的路线,并不经过府城,自然也没得机会走这一趟了。该交代的事儿都交代清楚,最后一件事儿,便是给满崽请假了。谢见君特意备了一份厚礼,琢磨着带上满崽,去寻那学斋里的张夫子。先前准备考试,起早,要么是云胡送小崽子来书院,要么是跟着季府送季子彧的马车,他已是有些时候没有过问满崽的课业了,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前来找张夫子聊聊。满崽得知谢见君要去书院,提前一日便紧张得掌心直冒汗,入夜前还磕磕绊绊地找上他家阿兄,故作体贴道,“阿兄,明日、明日还是让云胡陪我去吧、夫子同他相熟、请、请假一事定不会为难云胡……”。谢见君瞧着小家伙紧咬着下唇,眼神飘忽不定,如何都不敢同自己对视,转头又看小夫郎一脸心虚模样,随即便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容,温声笑道,“这点小事儿不用麻烦云胡,只是请事假而已,你夫子也不会为难我。”。满崽见劝说不动,转日“视死如归”地跟在他家阿兄身后入了书院。经门童通报后,山长特意将谢见君请至雅室,命小厮沏上一壶热茶,先行同他寒暄了一二,而后张夫子姗姗来迟。
谢见君起身拱了拱手,问起满崽在书院里读书的情况。张夫子回礼,抿了抿嘴,似是有难言之隐,他抬眸看向躲在案桌后的满崽,见小家伙双手合十,一个劲儿地冲自己做祈求状,方才略一斟酌道,“书淮才气出众,偏又生得聪慧伶俐,课业上不曾懈怠,骑射也深得夫子赞誉,如此看来,他日定是能成就一番大事。”这话说的隐晦,但谢见君还是能听得出来,当即稍带歉意道,“幼弟顽皮,有劳夫子费心了……”。“谢大人客气,老夫身为书院夫子,教授学生知识乃是分内之事,谈不上费心,望书淮在外这段时日,务必要时刻勉励自己,切莫将功课抛之脑后……”。得张夫子一番教诲,满崽重重点头,直说自己铭记于心,转头就在云胡收拾远行要带的行李时,偷摸地将书本都拿了出来,藏到了枕头下面。正经人出去玩,谁还惦记着读书呐!谢见君一时不查,让小满崽钻了空子去,等到将诸多事宜都安排好,又从商行租赁了马车,临着出城前,他带两小只去了趟醉仙楼。早听闻醉仙楼的“拨霞供”乃是一绝,曾有人盛赞为“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其实不然,放在后世叫“涮兔肉火锅”。他自觉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但在现下却是时兴得很。偶然听云胡提起过,他便入了心,这不三人就摸了过来。先前,师文宣曾在这儿给他接风洗尘,加之前些日子罗衫加身,打马游街时,亦经过了醉仙楼。前脚刚到门口,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地迎出门来,“状元郎肯赏脸带家里人过来,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呐!”。得知谢见君要尝尝那拔霞供,立时亲自引他三人入二楼包厢,嘱咐小厮好生伺候,切莫怠慢。架着火锅的风炉很快被端了上来,一同送来的,还有掌柜的特送的甜品和几盏脆口的凉菜,以及各式齐全的蘸料。“谢大人,您稍安片刻,待水滚开了,便可烫肉了。”,得掌柜仔细挑选,又细心嘱咐过的可靠小厮,在一旁躬身解释道。“忙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谢见君莞尔推脱。待小厮得了示意,将包厢门重新掩好后。他听着身侧拘谨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的云胡,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头缓缓舒展开来。他拿过小夫郎的手,团在掌心里揉捏了一番,“饿不饿?”。云胡下意识摇头,目光却直勾勾地打量着奇形怪状的风炉,显然是对这记拨霞供兴致满满。约摸着一刻钟的功夫,锅中热汤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奶白云雾裹挟着素汤底的鲜香,飘飘然溢满了整间屋子。涮烫的兔肉经酒、酱和椒料渍过,片片轻薄剔透,谢见君夹起一片,在素汤里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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