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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到尾夸赞了一便。这一夸,俩人的身子就彻底地交叠在一起,隐忍了数月的克己复礼,已然按讷不住,情玉犹如涌动的潮水,潮湿而缠绵,一点点地渗入深思中,侵占掠夺。————转日,天色微明,窗外乌云蒙蒙。谢见君醒的有些早,平躺在榻上缓了半天的神。昨个儿半夜突降大雨,豆粒大的雨点子敲打在瓦片上劈啪作响,他披上外衫,撑伞去看了看熟睡的满崽和大福,回来见云胡一整个瑟瑟地缩成一团,冻得像只小虾米,便又从斗柜里翻出一床厚些的被子,将人牢牢裹住,拥着睡了半宿。燕雀低鸣,怀中人被惊得羽睫微颤,身子诚实地朝着暖和的地方凑近了些许,“什么时辰了?”,云胡环住他的腰,轻蹭了蹭黏糊道,声音里浸着初醒时的沙哑。“今日天不好,再睡会吧。”谢见君掖紧了被角,俯身在小夫郎额前落下轻轻一吻,唇瓣触碰到的滚烫令他瞬时一怔,手下意识地搭上他的额头,“云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嗯……”云胡哼唧了两声,只觉得阵阵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裹紧了棉被也无济于事,没一会儿,又起了股热意,在身体里胡乱地流窜,惹得他虚乏无力,鼻子里更像是塞了两团毛茸茸的棉花,连呼吸都难耐。“脑袋里的水好像烧开了,咕噜咕噜的……”他双手搭在头顶,低低地呢喃着。谢见君失笑,从屋外端来一盆冷水,浸凉了帕子,敷在小夫郎的额前,“我让大河叔去请冯大夫过来给你搭搭脉,今个儿先不去甘盈斋了,在家里歇着吧,一准是昨晚上骤然降温,冻着了。”“被你折腾坏了……”云胡迷迷瞪瞪地说着胡话,扣住他的手指,热腾腾的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你多陪陪我,我就不难受了。”“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待着。”谢见君回握住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约摸着干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冯大夫提着药箱,姗姗来迟。“劳烦您了。”谢见君赶忙起身,让开了床榻的位置。就见冯大夫熟练地从药箱中翻出精巧的腕枕,搭在云胡身下,净手后,三指轻轻地按压在寸口之处,他眉头紧皱,不住地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似是在感触着什么。少顷,他缓缓开口,“知府大人莫要担心,夫人脉浮而紧,是以风寒外侵,阻遏了卫气而至,待老夫开个药方,喝上几日药便可安好。”“还得喝药呐……”此刻烧得一塌糊涂的人,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来,苦着脸问道。他双颊红扑扑的,眸中水光潋滟,瞧着就可怜极了。但谢见君哪会是在这种事儿上还纵着他的人,要知道古代一场重感冒就能要人命,他岂敢懈怠,当即就唤李大河拿着晾干墨汁的药方,去药堂抓药。一番抗议无果,云胡又蔫蔫儿地躺下,“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还不忘用余光瞧瞧他的神色。
谢见君故作严肃地绷着脸,帮冯大夫收拾好药箱,恭敬地将人送出门。往门外马车上走的时候,冯大夫絮絮叨叨地同他叮嘱起来,“老夫已经在药方中添了一味甘草,用以缓解苦涩之意,大人也可提前备下些蜜渍的果子……”“冯大夫见笑,内子一向最怵这苦汤药,生了病又难免娇气了些,有劳您帮着操心了。”谢见君拱手道谢。“知府大人这是要折煞老夫,都是些分内之事罢了。”冯大夫客气道,话锋一转,他倏地面露难色,“不知草民可否求大人一件事儿?”谢见君站定身子,“您请讲。”冯大夫顿了顿声,艰难道:“往年冬日,义庄里最是忙碌,这城中百姓,体弱多病的,老无所依的,多数都很难熬过寒冷的冬天,今年得亏了夫人和商户牵头,建了安济院,才使得鳏寡老人能吃饱穿暖,有药可医,只是需要得到救济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老夫虽并非贪利之人,但家中仍有家眷需要将养,即便想要施以恩惠,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百姓看不起病用不起药,不是你们药堂的错,也不是那些贫苦百姓的错,是官府未及体恤民苦,冯大夫还请不要自责。”谢见君温声宽慰道:“是我这甘州父母官当的不称值,才让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理应是我等的过错。”“大人切莫这般说,打您来了这里,甘州是个什么模样,大伙儿心里都瞧得明明白白,草民知道您心系垦荒事宜,不愿为您徒添烦恼,但近日来,感染风寒的百姓甚多,医馆每日都挤得满当当,草民同文诚书院的学生们一直费心医治,不惜自负盈亏……就这,还有不舍得花钱瞧病买药的百姓,兀自在家中受着病痛的煎熬,熬不过去,今年家里就得多添一桩丧事。”冯大夫说来也是一名医者,心底本就仁善,自然见不得悲剧发生,这思来想去了数日,才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找上了谢见君,他想着这位知府大人好歹有着仁政爱民的名声在外,若能劝得他出面,总比自己孤身作战,要强上几分。谢见君听完,果真皱起眉头,“此事本官已然知晓,容本官与陆大人商讨一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法子,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得了这句话,冯大夫悬在半空之中的心,稳当当地落了地,“老夫替甘州百姓,先行谢过知府大人。”说着,他躬身行了个礼。记挂着药堂里还有来瞧病的病人们,他没多做耽搁,转身便上了马车。眼见着李大河赶着马车,嘚嘚地消失在长街上,谢见君轻叹了口气。他回府中唤来满崽和大福,嘱咐他们俩近些时日不要出门,又着人将季子彧接来府上。“冯大夫同你说什么了?怎么出门一趟,神色这般凝重?你这是要去哪儿?”卧房里,稍稍缓过劲儿的云胡,侧倚在床榻上,看着去而复返的谢见君将绯色官袍翻找出来。“你先歇着,我得去找一趟陆同知。”谢见君利落地套上官袍,手抚了抚小夫郎的额前,摸着还有些滚热,原本蹙在一起的眉头愈发紧拧起来,“我只怕是要同你食言了。方才冯大夫说城中感染风寒者甚多,我得瞧瞧去,别闹出时疫来。”一听这话,云胡都有些坐不住了,“安济院那边如何?我昨日刚回来,也没过去看看,那儿可都是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和稚子……”≈ot;没事没事……≈ot;谢见君拍拍他的手背,“冯大夫和文成学院的学生们上心着呢,只是听他说有百姓家境贫寒,舍不得看病用药,我去找陆大人商量商量,看怎么办。”“行吧。”如此,云胡才稍稍宽心,“实在不行,就放开安济院的收录标准,总不好大伙儿生了病,还得硬扛着,我可知道发热的滋味,贼不好受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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