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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佳,只简单地过问了两句,便显疲态。谢见君满心惦记着还淋雨的季宴礼,又苦于无法开口,正发愁时,崇文帝忽而开口,“谢卿,你可知,朕缘何让季宴礼跪在殿外?”“微臣不知。”谢见君恭谨回话。“他说兵部侍郎贪赃枉法数十万银两,但经实察不过三万两白银,且是兵部主事所为,与那侍郎毫无干系,朕要结案,他不准,便跑来殿前闹着要朕严查,但凡事儿都得讲究个证据,朕没答应他,他就说朕放纵贪墨之人祸乱朝纲,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说朕该不该罚他,嗯?”崇文帝眼皮微抬,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但谢见君只觉浑身发凉,他下意识地抿紧下唇,须臾才斟酌着开口道:“季大人虽一心为民为国,但性情直率,严气正性,冒犯了陛下,的确、的确该罚。”崇文帝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会替他说话。”“微臣不敢。”谢见君屈膝。“他若能有你几分识相,也不至于敢顶撞朕,什么性情直率,严气正性,朕看他就是胆大包天……咳咳……”崇文帝忽而剧烈地咳嗽起来,身旁的李公公赶忙奉上一盏凉茶,抚了抚他的后心,“圣上保重龙体,切勿动怒!”好半天,他止了咳意,“罢了,谢见君,你去劝劝他,若他执迷不悟,这身朝服就不必穿了,朕看他那个弟弟,也不用考功名了,省得兄弟二人一道儿在跟前气朕!”谢见君领了命令,当即便出了大殿,接过宦官递过来的油纸伞,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季宴礼跟前,将伞面倾斜于他。头顶砸下的雨珠骤然停了,季宴礼抬眸,他脸上身上都是雨,额发更是一缕一缕地往下滴着水,见来者是谢见君,他一把将其推开,“赶紧走,别多管闲事儿啊!”“去认个错儿。”谢见君重新撑回伞,“如果你还在乎子彧仕途的话。”季宴礼嗤嗤笑出声,“我、我何错之有?”谢见君半蹲下身子,眸光与之齐平,用只有二人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手中握着的证据不足,又打草惊蛇,没遭反噬都算你运气好,你说你何错之有?去老老实实地认个错,回头再从长计议。”不等人回过神来,他搭了把手,将季宴礼从地上生拉硬拽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赌这一时的气,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有时候低头,是为了更好的反击……”季宴礼也不知听进去多少,踉跄着推开他,自己往殿中去,跪了快两个时辰,他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刚走两步便跌落在地上,幸而宦官反应极快,将他一把托住,小心翼翼地扶进殿内。谢见君站在石阶下候了片刻,只听着李公公尖细的声音遥遥传来,“圣上口谕,吏部侍郎季宴礼御前失仪,念其初犯,从轻发落,今责令其回府闭门反省十日,罚俸三月。”口谕一传,便是圣上不愿意追究的意思。谢见君先行一步出了宫门,乔嘉年正等的无聊,见人一冒头,赶忙从车厢里抽出一柄油纸伞,撑开迎了上去,“老大,这上京的雨一点不比甘州小,等会儿咱们可不能从原路回了,那块儿地势低洼,现下一准淹了。”“不着急走。”谢见君停驻脚步,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不住地往宫门口张望。瞧这架势,似是在等人,乔嘉年便也挨在跟前,撑着伞老实待着。
约摸着两刻钟的功夫,宫门内踉踉跄跄地被扶出一人,谢见君赶忙上前,从公公手中接过浑身湿透打着颤的季宴礼。“车上可有干爽衣裳?”他蹙眉问道追过来的季府小厮。“没、没来得及准备……”小厮一脸为难。原是出门前,夫人见外面下雨,说让主君带件外衫再走,然主君说去去就回,顶多半个时辰,哪知这一去就是小半日呢。“不回家。”季宴礼扣住谢见君扶着自己的手,艰难开口,“去、去你那儿。”“主君,夫人还在家中等您回去呢。”小厮苦着脸劝阻。出门一趟,耽搁了归家的时辰不说,若是连人都没接回去,他怎么跟夫人交代呐。“给夫人传句话,就说我同季大人数年未见,云树之思无日不萌,今日于宫中相遇,甚是欢喜,特邀他过府一叙,今日便留他在府上歇息了。”谢见君晓得季宴礼是怕师念担心才不肯回去,遂依着他的意愿扯了个谎,好让小厮回府里交差。那小厮自然识得发话之人的身份,又知道二人同窗契友莫逆之交,想着此说辞尚在情理之中,得了季宴礼的应许后便退下了。回府路上,谢见君从座位下翻出个黛青包袱,这里面是云胡特地嘱咐给他带上的外衫,说是怕淋了雨,好有个替换的,如今正当派上了用场。“快些把你这繁重的朝服脱了。”季宴礼伸手去解衣襟上的暗扣,奈何在雨里跪了两个时辰,身子骨早已经浸泡地能捏出水来,抖抖瑟瑟地解了好半天,末了被谢见君一巴掌拍掉碍事儿的爪子,这才帮着脱了下来。谢见君拿干爽外衫裹住他,朝马车外扬声吩咐了一句,“嘉年,快些回府里。”“哎,”稚气未脱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帷传进来,季宴礼眉梢微挑,低声道:“这小少年,是你从甘州带回来的?瞧着人还挺机灵。”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才在宫门口他腿脚发软,登不上马车时,乔嘉年俯下身子,以自己做脚踏,托了他一把。“原是我府中的府役,年纪不大,性子虽冒失了些,但胜在忠心伶俐,又会些拳脚功夫,接到调令后,我便做主将他带了回来,留在身边看顾着,免得傻愣愣的,一时不察,着了有心之人的道儿。”谢见君温声解释,见季宴礼饶有兴致地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当即眸光一沉,“你还有心思打听这个?”“这说的是什么话?”稍稍缓过劲儿来的季宴礼咧嘴直笑,哪还有方才在殿前,梗着脖子说自己没错的犟种模样。谢见君懒得再搭理他,犹自坐正了身子闭目假寐。马车在长街上拐了几个弯,又径直地跑了一段距离,才停在府门前。乔嘉年扯紧手中的缰绳,勒令马车停下,“老大,咱们到家了。”他闻声睁开眼,身旁的季宴礼一整个歪倒在马车的内壁,双眸紧闭,面色潮红,单是瞧着,就觉得他难受极了。“醒醒……”他上手探了探,意料之中额前一片滚烫。yuxi“嘉年。”他掀开帷帘,对着车外的小少年吩咐道:“你去南宁街上的益元堂,请大夫过来府中一趟。”“好。”乔嘉年接了差事儿,也没着急走,彼时见雨停了,他帮着把季宴礼背下马车,交给闻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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