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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楼台拉下帘帷,添酒开宴。江南四友极为热情,命人摆上一桌最好的宴席,哪怕是上头的长老带着黑木令入庄,他们也没有如此诚恳用心过。赵荣道出那小小诉求后,江南四友更显亲近。之前心怀忧虑稍显沉默的黄钟公也敞开胸怀,笑弹音律。大庄主发现,这少年虽未曾抚琴,但论调那是信手拈来。甚么喜乐,甚么悲调啊,他总能娓娓道来,说得透彻详尽。听了这些曲韵高论,黄钟公多有感怀,只觉少年对音律一道不仅见解颇深,甚至集各家所长。休提古琴古筝、长箫笛管,便是说到高渐离击筑,他也能饮酒和而歌。少年人身上的音律底蕴,竟如那广陵散一般纷披灿烂。黄钟公满心喜悦,有道是知音难求啊。先前喊“小友”带着几分客气,现在已发自内心真诚无比。任盈盈认真听着赵荣与黄钟公聊那碧霄吟、鸿雁梢书,又道一江风、雪山春晓。她偶尔也说上一句,但还是听的时候多。黄钟公的内心是惊奇的,任盈盈却不觉奇怪。她熟悉赵荣底细,知晓他有怎样的师叔、师父和同门。呵衡山第十四代掌门。她想着想着,朝表哥的侧脸瞧了一眼,又喝上一口女儿红。另外三位庄主连连叫饮,几杯酒下肚,兴致愈来愈浓。丹青生吟道:“百尺江上起,东风吹酒香。行人落帆上,远树涵残阳。凝睇复凝睇,一觞还一觞”话罢他面带酒红,举杯邀赵荣。赵荣举杯接话:“须知凭栏客,不醉难为肠。”“妙!”一旁的秃笔翁与黑白子都笑喊一声,四弟随口一吟,没想到赵兄弟能接上。黑白子道:“《北山酒经》有云,唐时汾州产干酿酒。”丹青生大笑一声:“我这汾酒可是来自甘露堂,而且是其中一支从唐时流传到现在的古村人所酿,这是我用两招剑法与三晋大地上的一名酒剑客换来的。”“唐时诗、唐时酒,方才我吟唐时美酒十咏,没想到赵兄弟也能接上,真是酒道知音。”四庄主盯着赵荣不得不叹:“诗画不分家,有剑又有酒。好兄弟,真是相见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赵荣笑着举杯,与丹青生再饮一杯。秃笔翁在一旁随口问道:“方才赵兄弟饮葡萄美酒气概无俦,不知可还有甚么增气概的法子。”“我平时练裴将军诗,正缺这种气概。”赵荣闻言略一思忖。他莞尔一笑,没有直接回应三庄主的话,只轻喊了一声“表妹”。少女岂能不懂?她盘膝抚琴,赵荣掏出短箫。二人琴箫合奏。风雪梅庄,沧海笑、江山笑、苍生笑宫商角徵羽五音排序,旋律起伏,气概云天之后峰回路转江南四友随着音律意象在豪迈气壮后,又一步步陷入苍凉寂寥!他们想到了梅庄之前,梅庄之后。想到这一生走过的江湖路。他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做一番事业。但两位教主都让他们大失所望,这才心灰意懒,讨了梅庄差使,琴书遣怀,十余年不问江湖。姑苏表兄妹这一曲,真真奏响了他们的心事执念。黑白子微微愣住,一口酒慢慢饮下。眼中的寒梅青塘、艳红酒浆,似乎只剩下黑白二色。江湖这一局棋,他已经输了。就算拿到吸星大法,又有什么用处。黑白子在琴箫中心神激荡,掏出了赵荣所给的《媪妇谱》,愣愣地盯在棋谱上。丹青生抱起一坛汾酒痛饮,他大笑一声,一手抱坛,一手执剑,又一次跃上屋顶,在风雪中舞剑。泼墨披麻,写满了剑中意、酒中意!“好好好!!”秃笔翁连饮三碗百草酒,就在丹青生舞剑的屋顶下方,听着曲声剑声,秃笔蘸墨,大书特书。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又是这二十三字。然而,这一次的书法中不仅仅是颜真卿的书法,还倾泻了他多年以来的江湖事江湖情。一生所感,纷至沓来!这一日间,他连续写了三次裴将军诗,水平一次高过一次。二十三字写完,秃笔翁仰天大笑。“便是颠张醉素在此,也不能说书法超过老夫!”“哈哈哈!”他的狂笑声震掉冰凌,又一个飞跃再上楼台,抱起一坛酒,冲上房顶上以石鼓打穴笔法与丹青生论剑。黄钟公闭目凝神,静静听着这震撼一曲这一宴,从上午宴到傍晚。弹琴奏曲,讨论书画。庄主们各拿珍藏,兴致挥洒不尽。晚间暮色四合,梅庄之中灯火通明。楼台上,四友添酒回灯重开宴。丹青生亲手作画,在一盏绣球灯下用细笔勾勒姑苏表兄妹。画中少年仰头饮酒,少女横剑在侧,剑尖挑一盏烛火。墨干后,他盯着画作欣喜若狂,大为满意。这是他将写意技法衍化到巅峰的一幅画作,以此画相赠,实在酣畅。表哥连声赞同还未伸手,那画就被表妹收走了。临近亥时,庭宴才散。“小友先在庄上歇息,明日老朽再与你讨教琴音秘法。”所谓的琴音秘法,自然是七弦无形剑。赵荣也不再说什么感谢客套话,老人是真心传授,他心中记着恩惠,笑着应了一声便去歇息了。丹青生没让管事带路,他红着一张酒脸,亲自引路带他们到一栋独立院落。因他们是表兄妹,便安排了两间最好的客房。梅庄中的人离开不久,赵荣就听到院中方亭有人弹琴。闻弦知雅意,开门走了过去。“表妹有什么指教?”他坐在石凳上,声音放得很低。今日饮了不少酒,但他们以内力压制酒性,并无醉意。少女的脸上有一丝丝酒红色,见他一坐下便望了过来:“原来你的寒功是《霜寒劲》,我没说错吧。”忽然被道破根脚,赵荣难免有些惊讶。但一想这位是魔教圣姑。黑木崖上的众多武学秘籍,她自然是随便学的,能知道也不算奇怪。想通归想通,但这事与曲知音有关,承认是不会承认的。“什么霜寒劲?我没有听说过。”任盈盈已拿捏到他的一些性情,不会信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黑木崖上也有几位长老练过这门功夫,但后来都放弃了,能将这门功夫练成,你的天赋确实不差。”“不过”“霜寒劲只是其一,唯有融汇玄天指才能威力大增,催发至阴至寒之气。”说到此处,她目含疑惑:“按常理来说,伱便是霜寒劲大成,也不可能有这份威力。”赵荣眉头微挑:“其实我练的是左大师伯传我的寒冰真气,你搞错了。”少女轻呸一声,心说这小子没几句实话。她已猜到与曲洋有关,看这家伙不愿讲,便不去追问了。此时也无须再寻广陵散。“江南四友虽然隐居,但他们始终是神教之人,黑白子绝不敢将玄天指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说完这话,眉梢飞舞着得意,薄唇毫不掩饰地抿出笑容。双目就凝视在对面之人脸上,想仔细看他有什么反应。果然,赵荣露出友好的笑容。他顺手翻开亭中桌上的茶盏,起身将梅庄管事泡好的解酒茶倒在少女面前。“表妹,你我同来姑苏,这一路缘分不浅。我那本广陵散送你了,待离开梅庄,我再将呕血谱给你。”“大庄主见你琴艺高绝,也说要传你无形剑。”“此番表妹也受益匪浅,不如将玄天指借我一观,这份人情,我必然记在心中。”见他变脸如此之快,说话温声细语,少女脸上的笑容连酒红都压不住了。“啧啧”“你可真是精打细算,那呕血谱与广陵散都是你用剩下的。”“潇湘剑神的人情倒是挺贵重,不过你说我是魔教妖女,那我也不稀罕什么正道大侠的人情。”她呵呵一笑:“出了梅庄我就回黑木崖一趟,去藏功殿将那玄天指找出来烧掉,再叫人将那滩书灰送到衡阳,我瞧瞧什么剑神还有没有本事练成。”赵荣顺她话说:“何须动怒,我派有诸多珍贵曲谱乐谱,亦可拿来交换。表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哦?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任盈盈看向他的眼睛。赵荣正色道:“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坑害朋友的事我不做。”江南四友以诚相待,极尽善意。既知任我行关押在此,那就绝不能主动出手坑害四人,否则怎对得起朋友?哪怕想赚四友上衡山增添门派底蕴,赵荣也不会这么做。任盈盈听到这两句话,并不觉得奇怪。她环顾梅庄一周,心下生出一股茫然。把赵荣倒的茶水喝掉:“明年端阳节我会上黑木崖,你若是胆子够大,那就在八月中秋上会稽山的竹屋寻我。”“你让我高兴了,我就给你玄天指,否则我就烧了它。”“好。”赵荣应了一声,他做几手打算,当然不会拒绝。看来她已猜到任我行在此地,所以从洛阳绿竹巷来到会稽山。杭州多有杨莲亭眼线,绍兴松散一些与杭州也近。一来二去,他想通前后。又好奇问道:“端阳节上黑木崖,难道你也服用了三尸脑神丹?”面对这个问题,任盈盈犹豫片刻,答道:“没有。”“那你上黑木崖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先是不愿讲,过了一小会又开口说:“东方叔叔每年都会送我几盒胭脂。”此言一出,赵荣心神一凝。他目光飞动,盯在少女的薄唇上,果然有一丝胭红脂香。“你看什么!”她话语中带着羞怒,赵荣神色平静:“你那胭脂有多余的吗?”“年年都送,当然有多余的。”她皱着眉头,感觉他好生冒昧,却又让她心中泛起莫名波澜。赵荣朝梅庄深处望去:“黑木崖上的高手是不是人人都服用三尸脑神丹。”“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只是好奇,”赵荣摆了摆手,“你若为难,可以不对我讲。”“这又不算秘密。”任盈盈轻蹙眉头:“起先效忠我日月教的长老堂主是不必服用丹药的,只有那些不听话的人才服。自从杨莲亭代理教务,服丹人数大大增加。”“下方办事不得力的主事人也要服丹,端阳节上崖的人越来越多。”“五岳剑派也知道这事,左冷禅不是以此事派人到平定州挑拨吗,你作为衡山派下代掌门,难道不知?”赵荣不由想起被杨莲亭派人追杀的嵩山高手孙振达。“我知道,只是求证真假。”“上次我在庐州见过童百熊,这人难道也服了三尸脑神丹?”说到童百熊,任盈盈摇头。“他没有。”“杨莲亭派人叫他服丹,他把上门的紫衣使者全部打翻,还大吵大闹要见东方叔叔。他可是黑木崖上了不得的功臣。”说到“功臣”二字,她的脸上露出冷意。赵荣不去触霉头,心想黑木崖上没服丹的人恐怕极少。那江南四友少女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用为他们四人担心,端阳节前夕,每年都会有人下崖来梅庄。”任盈盈没有往深处说。这便是向问天查出的第一个疑点,梅庄是不用上崖就能得到一年解药的特例,而且年年如此。加上逍遥津正邪大战暴露的事,她基本确定,自己老爹就被关在此处。只是今日入庄见了这江南四友,与她想象中极为不同。赵荣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麻烦了一年来梅庄一次,岂不是说江南四友都服了三尸脑神丹,而且只有一年的解药。隐居梅庄看似逍遥,其实也是牢笼。但在这牢笼中自得其乐,已经被他们看作天大美事。人生在世,忧多乐少啊。对了赵荣叮嘱一声:“你那用不完的胭脂别丢了,到时候给我一点。”“你!”“无耻小贼!”少女面色一寒,瞪了他一眼:“你怎这样无礼,那那东西我用过,怎能给你。”“你别丢了就好。”二人各有所思没在院中逗留,不多时便回房间去了。翌日一早。风雪更小了,让赵荣没想到的是,丹青生早早地将他拉到练武喝酒的院落。“兄弟,昨日见你对我的写意剑气很是惊奇,我可有瞧错?”“自然不错。”赵荣坦诚一笑:“看着像是剑气成形,着实吓人。”“哈哈哈!”丹青生摸着胡须大笑,口中还有昨日的酒气:“这泼墨披麻剑法乃我所创,威力不算多强,却是我得意之作。”“兄弟你剑法之精世所罕见,衍化的写意剑法,竟比我使得还有威力。”“昨日听你一曲,思绪颇多。午夜梦回,想到我一生都将在梅庄度过,虽是乐事,但这剑法也随之失传,实在可惜。”“倘若兄弟不嫌,便将我这套剑法学去,也让江湖中人瞧瞧这泼墨披麻,写意江湖的灿烂。”赵荣闻言一惊,想要推辞,可又看见四庄主那略显苍老的脸上挂着极为真挚的眼神。“好!”
他爽快应下,丹青生大喜,搂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往酒屋里面带。赵荣可不想做酒蒙子。他连连推辞表示先学剑法、下次再喝。丹青生的剑法与赵荣的剑势还真有点相似,一个是浩大的五神峰之势,一个是画作中的写意之境。四庄主从画中悟剑,融写意技法,这才让剑气凝而不散。那些光圈虽然没有杀伤,但剑气横飞,森森逼人。二人练了一上午,丹青生颇为震惊。“你学得也太快了!”他挠着脑袋:“这才几个时辰?我的剑法就被你学了个七七八八。”早就在一旁看戏秃笔翁笑道:“赵兄弟不是说了么,他的剑法衍化万剑,你泼墨披麻剑再怎么写意,那也有形。剑气倒是无形,却没杀伤。”“若说难学,还是大哥的七弦无形剑难学。”“就不知能不能难倒天下一绝。”捧棋谱的黑白子抬起头:“我也很是好奇。”秃笔翁已作解释,赵荣不多赘述,午间用宴时,他连敬丹青生三杯酒。泼墨披麻剑法在招法上无甚奇特,可化气写意技法着实不凡!这让他大有收获,人情是越欠越大了。午宴之后,早有准备的黄钟公带着他们去琴房。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一个个跑得极远,不想领教那无形剑法。琴房素雅无比,周围摆着书架乐器,一本本古籍多与曲乐相关,任盈盈的目光被一些谱子勾走,可见大庄主的着实不凡。“两位小友请坐。”黄钟公为赵荣搬来一把瑶琴,他的手指慢慢在琴弦上划过。苍老的声音徐徐响起:“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为七弦,我这门七弦无形剑,想要用出精髓要义,必须以七弦琴来奏。”任盈盈问:“只是琴音,如何伤人。”黄钟公道:“琴音本身不能伤敌,效用全在激发敌人内力,扰乱敌招,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起感应也越加厉害。”大庄主捋须一笑:“练功之前,两位先感受一下吧。”“我们不出招,只感受内力变化。”“请前辈指教。”黄钟公微微点头坐了下来。他看了赵荣一眼,知道这少年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又看了任盈盈一眼,知道这少女也是高手。但是一旦坐在这七弦琴前,他依然有信心面对两人。大庄主坐在瑶琴前拨动第一个音符,接着连响三声,紧跟着又是一段急促琴音!琴声钻入二人耳中,赵荣与任盈盈皆露异色,只觉心神微乱,内力忽然跟着琴音跳动。这是内力在与琴音共鸣!琴音柔和,内力波动便柔和。琴音急促,波动便急促。若此时用出什么招法,定要受其影响。柔和时闻琴者只能用柔和的招法,以免气血冲撞。这时若黄钟公出急招,闻琴者登时就要陷入险地。不过,此时大庄主并不出招,只是抚弄七根琴弦。音律如剑,与他们的真气相合,在体内奔腾。黄钟公琴声越急,那无形剑越是在体内肆虐,真气翻波掀动浊浪!等到他施展六丁开山神技时,任盈盈已抵挡不住,她一边后退一边开门,朝门外退去。大庄主并未制止,只是看向琴房中的少年。起先他脸上还微有经络鼓起,明显是真气窜动。可是等到这六丁开山施展开来时,赵荣竟然纹丝不动。一股凉意顺着吊坠在胸口蔓延,就如同往日里疗伤一般,将那躁动的真气瞬间抚平。黄钟公见他毫无异样,面露惊异。他六次拨弦,不断催加内力,最后七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赵荣运转洗髓经,垂帘守窍,带着那股凉意将真气共鸣再度压下。琴声戛然而止,瑶琴前的老人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好厉害的内功法门!”黄钟公喘了一口气:“似你这般镇定表现,便是运转易筋经的方证大师在我面前也做不到。”“内力越高之人,受到无形剑的影响便越大。”他吸了一口气,满脸疑惑,悠悠开口:“据说达摩禅师在少林留下过一部洗髓经,我听方证大师说过那功法的神奇,不过自唐以后就失传了。方证大师若练过这门神功,倒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厉害,厉害”“老朽第一次遇见内力深厚的高手面对我的六丁开山纹丝不动。”大庄主又擦了擦汗,拱手道了一声佩服。赵荣双目明亮,心中已经确定,这无形剑极为神奇。甚至让他萌生奇思妙想!他朝黄钟公拱手还礼,开门声响,任盈盈从外边走了进来。她先朝大庄主一礼,又朝赵荣问道:“表哥是怎么做到的?”黄钟公也投来好奇目光。赵荣呼出一口气,做了个收功手势:“前辈的无形剑极为强劲,若我只用内力相抗,恐怕也要退出门外。”“哦??”赵荣看向大庄主:“琴音扰人心神,再与真气共鸣,使得真气如剑,在经络中游走。”“我凝聚精神,排除了琴音所扰,全力运功在真气调动上,不必一心几用,这才避开了六丁开山。”任盈盈恍然大悟,一双妙目却又不断闪动:“无形剑无形,琴音却有形。避开琴音,这岂不是更难。”赵荣温声回应:“隔绝天人,心意守一,方可淳朴自然,化音于外。”“原来如此。”大庄主明白过来,少年一直把控心神,破掉了无形剑源头精髓,那么真气共鸣也会大大降低。他释然一笑:“奇人自有奇人法,老朽又长了几分见识。”赵荣上前请教:“前辈是如何将内力化在琴音中的。”大庄主并不藏私:“运气在兵刃中,这是大家都会的,兵刃能承载真气,琴音自然也能。”“不过需要特殊法门。”“音律有高有低,各有律动,若真气律动与之相合,便能让琴音行气。”说话间,他拿出了一幅经络图,上面点出几个大穴。“我这套行气法,走的是任脉。”“气海、神阙、水分、鸠尾、膻中、华盖、天突。”“七大穴道对应七根琴弦,心手合一,真气顺任脉游走七大穴,指尖拨动琴弦,二者律动相和,或快或慢,七穴共鸣,便是六丁开山!”见二人思索,黄钟公也不打断。他们能在这般年纪就有这身本领,天赋必然极高。只待二人醒神,大庄主才郑重拿出两本薄册,上书“七弦无形剑”。其中有指法韵调、快慢发劲法、真气共鸣法理解他所说的精要部分,照着这功法练,七弦无形剑便可练成。看似简单,其实有着极高门槛。不说能否用真气游走七穴与弦音互相律动共鸣,便是精通音律这一项就要难倒许多人。任盈盈练琴极快。她拿到黄钟公给的谱子,很快就能掌握上面深奥的指法节奏。但是,她却无法弹无形剑。赵荣学琴不及她,可是拿到真气共鸣法门,立刻便盘膝而坐,让真气在任督二脉间游走,最后锁定大庄主所言的七大穴道。这对赵荣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他所练的轻功“猿公筋斗劲”便是七脉轮转。对于脑筋、真气都灵活的人来说,他们有着殊途同归之理,只是无形剑更繁复一些。一段时间后“咚~!”大庄主与任盈盈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闷响,一齐转头看向赵荣。只见他浑身一震,鼻孔冒出两行血来。任盈盈一失神,瞧他这个吃瘪样子有些想笑。“表哥,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吗?”她掏出一方巾帕,给赵荣递了过去。大庄主微有得意,心说老朽的绝学哪是那么好练的。他宽慰一声:“琴音无形,这音律武学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的。”“可是行气走了岔子?”赵荣把鼻血擦了擦,微微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在前辈的基础上,我尝试了一下改变七大穴的行气路径。”大庄主的面色肃然一变。任盈盈问:“为何要变?”赵荣道:“我曾遇到过一名用剑前辈,他讲清楚了活招与死招。”“七弦无形剑极妙,前辈将任脉七穴行气法教我,我如得一谱。有了谱调,琴也能弹得,箫亦当可奏。”大庄主吸了一口气,在琴房中来回踱步:“好悟性,有理!有理!”任盈盈对乐理一道悟性极高,顿时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声气相合,如影随形,任意律动。”赵荣瞳孔放大,被她一句话点醒。少女又道:“但那样调动真气,无谱可寻,岂不是乱弹琴,这恐怕比前辈的七弦无形剑难上百倍。”“剑招天马行空,音律却有谱调。”她后面的话还没说话,忽见赵荣取来放在琴房外间的短箫。要做什么?他们盯着赵荣,听他吹出一曲“雪山春晓”。箫声渐起忽然,他们看向琴房中的一角帷幔!房中是没有风的,也没有人去碰,但那帷幔蓦地摆动。正疑惑是不是看错了,那帷幔又动一下。少顷,他们体内的真气也有变化,正是被箫声引动。黄钟公对自己的七弦无形剑极熟,明显感受到律动差距。他内心的惊骇已写在脸上,盯着少年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也对他的来历失去了兴趣。这种悟性,黄钟公也有信心教出一个惊世高手。是谁这么走运?“前辈可知我表哥要做什么?”任盈盈见赵荣又把箫放下闭目打坐,压不到内心的好奇。他自己改动的箫声音功,明显不及大庄主的琴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黄钟公看那帷幔,心有所感:“他不是要创什么箫功,而是想化无形为有形。”他长呼一口气,“用剑之人都有这样的执念吧。”说这话时,大庄主想起四弟那唬人的剑气,登时摇头轻笑:“这很难很难。”赵荣一直盘坐到天黑,依然无所得。晚上开宴时,几位庄主见他魂不守舍各都大笑。痴迷武学何尝不是一种痴。他们早早放赵荣回院落,接下来几天,赵荣都是这般度过的。一直到第五天晚上盘坐在院落中的赵荣浑身一震,不仅鼻孔流血,就连眼睛都在冒血。“喂。”任盈盈又给他递巾帕:“你疯了吧,你再练下去,马上就把自己练死了。”这般话她说过不少次。但赵荣每次只是一笑,并不解释。果然任盈盈又瞧见少年露出笑容,但这次他双目含血,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下一秒,他忽然拔剑出鞘!剑光在院落中闪动,正是以幻剑衍化的泼墨披麻剑法。丹青生的写意剑气被赵荣催动到极致。缕缕寒凉之气从胸口激发,他这些天积攒的领悟如大坝决堤,汹涌而下!大庄主的内力劲发富有节奏,与音律相合,又以琴音为载体。琴音乃无形,丹青生的写意剑气只有劲风,也是无形。内力承载琴音,亦可承载剑气!真气在任督二脉急窜,七穴同奏,真气如弦,赵荣似乎在体内弹出六丁开山,这让他身体又震!下一刻让院中少女满是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赵荣身形提纵到方亭边缘,一剑挥出!她看到了类似丹青生的写意剑气。可是!赵荣的剑气并非光圈,而是横斩如剑!本以为劲风只能灭掉烛台上的烛火。万难想到他一剑过后,前侧三寸无形剑气触碰那根蜡烛,呲一声响蜡烛在她目中断作两截!无形化有形这这真是剑气!哪怕这剑气的威力不如她随手一斩,却也让她心神摇曳,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耳旁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她抬头看到少年胸腔起伏,脸上全是笑容。又听到带着兴奋的揶揄声音传来:“表妹,有没有吓到你?”“区区三寸能吓到谁?”少女懒得见他得意,朝那蜡烛一指:“这切面不够光滑,最多划破寻常横炼高手的皮膜,你废了这般大的劲,又有什么意义?”“无形化有形,这可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赵荣说到了一半又打住了,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头看向梅庄深处,幽幽一叹:“要与四位庄主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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