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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声在笑他。楚熄也不丧气,凌厉的眉毛扬起,笑眯眯地弯着眼睛看他,黑色的头发在空中混乱地乱晃,“我知道没这么简单啦。”他看着江声的眼睛,隔着墨镜显出阴郁的绿色。像蒙着纱布的宝石,像池底的青苔。江声觉得楚熄的眼睛很漂亮。也许因为流落在外面很多年,他的眼里好像有一种生机,一种野性。他还在钻研楚熄的眼睛,忽然觉得肩膀被轻轻地敲了敲。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戴着面具的魔术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面前。身后举着手机的观众们好奇地探头探脑,一些议论声离得更近。江声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被掩盖在帽子后面浅金色的头发。身影高大的魔术师一言不发,指了指他的口袋。江声愣住,顺着他的手指往口袋里一摸,触碰到微凉柔嫩的触感,拿出来一看,是一支白玫瑰。“哇——”江声听到人群爆发的惊呼。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所有人都看到魔术师的站位离这个戴墨镜的小年轻那么那么远,这朵花却如此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江声的口袋。当然,说是托的言论也有相当一部分。不过本来嘛,大家看个开心,有没有托,本来就是不重要的。江声知道自己不是,所以捻着花笑了下,心情不错,觉得这确实是个小小的惊喜。谁会不喜欢惊喜呢?只不过魔术师离他这么远,是怎么把这支玫瑰放进他口袋的?半吊子魔术师江声暂时还没想明白。他把白玫瑰递还给面前的青年,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感觉手指上多了点什么本来不存在的东西,在抬手的时候产生了轻微的存在感。还有些冰凉。刚刚有这样的触感吗?江声有些不确定,奇怪地歪了下脑袋。他转着手看了眼,发现是一枚镶嵌水绿色宝石的戒指。就戴在他的右手食指。他盯着这枚戒指看了两三秒,直到天上的烟花又绽开。烟火中,江声蓦地回过头,看到楚熄蹲在他的对面。花坛里的杂草吹拂触碰他的裤脚,手心支在下巴看他。黑发被风吹开,露出他脸颊上贯穿眼睛的疤痕。他粗糙的、骨节宽大的手把墨镜抬起来一点,稍微歪了下脑袋,绿眼睛弯起。“魔术我可能还不会。”声音好轻,带着笑意散开在风里。“但我的手真的很巧,是不是?”烟花就烟花之萧意刚结束家族会议。萧家的宅子在半山腰。当夜晚来临,辉煌壮丽的样子会像是群星的停留,焰火燃烧的瞬间。萧意从这座华丽的宅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天上还下着小雪。从他名义上的父亲死去之后,萧家内斗的严峻程度更上一层楼。明明是唯一正统的婚生子,萧启却要眼睁睁看着萧意继承大半遗产。大哥在这段时间针对他的动作越发激进,萧意清算他花费了一些精力。
不久前,就在背后的那幢古老的灯火通明的宅子里,他和萧启才爆发过一场争执。在各个族亲面前,萧启被保镖压着胳膊跪在萧意的脚边。“萧意害死了我爸,我拿到了那段录像。遗产是他谋划的,就和以前他策划了那场车祸一样——”如此轰动性的消息,却没能激起半点波澜。人群或坐或站,却让空气陷入一片寂静。气质温和的青年静静拨盖,拂着腾腾冒热气的茶叶。“萧意,你就算让他们把我压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你以为这样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古董钟表摆动,规律性的声音让气氛显得诡谲起来。被压在地上,萧启费力地伸长脖子抬起头。脸色涨红,脖颈上青筋跳动着,他嘶哑着声音说,“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用邮件把视频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份。”没有人说话。连一点质疑的声音都不存在。萧启心中的不安难以言喻。灯光开得很亮,暖色灯光照在金红色地毯,萧意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裤,合衬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金色的胸针。尽管萧启完全是有备而来,然而族里的亲朋面对他的控诉却一声不吭。萧意轻笑,打破了凝固的寂静。青年修长的手指放下茶杯,清脆的响声几乎在空旷的厅室有了回音,他似乎有些疑惑,轻蹙着眉,温声问,“什么录像?”萧启怒不可遏道,“萧意,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光落在萧意的脸颊。青年睫毛下坠着一小点泪痣,漆黑疏离的目光温驯湿润,有着很淡的忧郁。他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就这样毫无怨言地垂着眼睛望着他,“我知道大哥对我成见很深,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萧启开口正要说话。萧意轻声道:“父亲生前常说,我是最像他的孩子。我也如此敬重和濡慕他,车祸后,我时常亲力亲为地照看他。”“萧——”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出来。他只喊了一个姓氏,没有人知道他在喊谁,萧意却轻轻抬了下手,黑衣服的保镖往前一架,把他拦了下去。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一份什么录像让你这么笃定地认定我的罪行?”萧意像是真的问心无愧,他甚至启用了面前的投影大屏幕。萧启的瞳孔猛缩,他瞬间转头看向萧意。萧意微笑,“怎么了,大哥。”萧启几乎在瞬间就感到不安和烦躁。而事实也的确印证了他不祥的预感——这段视频在发送路径被内网拦截替换,而替换过后的视频根本证明不了萧意做过什么。他替换事实的视频甚至不屑于使用萧启的丑闻!而是更恶劣更有恶趣味地断章取义,选了萧启手里视频的前半截——让萧启眼睁睁看到他计划即将成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欣喜笑容的一瞬间,视频戛然而止,至此他的所有期待都变成了一场小丑的表演。视频里,高大男人低着头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父亲干枯的手。他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带着些淡淡的感伤,他轻声说,“父亲,您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灿烂的阳光,被风吹起摇晃的树叶。完美的光影,恰到好处的侧脸,温柔的忧伤的眼神。父亲在他的抚摸下收紧痉挛的手指,更像是对他孝心的回应。萧启被他彻底恶心到了,计划泄露的惊恐怀疑,被恶心到的愤怒和几欲作呕的酸涩,让他控制不住地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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