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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征玉真的不明白,戴景住为什么要在名字的问题上这么执着,喊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吗?
“戴……”刚张嘴,被戴景住幽深的目光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于是又改了口,“景、景……不行,好奇怪,我叫不出来。”
“哪里奇怪了?”
“戴景住,你的名字好难念。”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连尝试都不想尝试,还要甩锅到别人的名字身上了。
宋征玉说完就迅速转过了身,趴在甲虫的玻璃养殖箱上不动弹,眼睛就像是要把放箱子的桌子盯出来一个洞,企图回避掉这个问题。这个箱子是他们还没回来之前,戴景住在路上打电话让人准备好的,宋征玉在书房选定了位置后,就有人把它搬过来了。
戴景住看着他的后脑勺,难得被气笑了。
“回头。”
“我不回,回了你又让我喊你的名字。”
宋征玉的头发是那种很细软的类型,摸起来也很舒服。因此早上出门烫卷了的头发,这时候差不多都又变直了。
戴景住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宋征玉还以为他是要打自己,连忙就向旁边躲开了,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一种“你怎么还要动手”的谴责意思。
“我看起来很像是会打人的人吗?”
戴景住身上的儒雅气质很足,然而这一刻在书房当中,被头顶的灯光照耀着,脸上又戴了副眼镜,要笑不笑的,看起来真的很危险。
宋征玉点点头,“像。”
“真要动手,你今天晚上也就走不了了。”
“你答应要送我回去的!”
“我不记得说过这句话了。”戴景住说完转身就下楼去了,似乎并不在意宋征玉喊不喊自己的名字了。
只是他这样倒让宋征玉着急起来,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戴景住的身后,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送自己回去了,又碎碎念叨着他说话不算话。
戴景住走着,突然停住脚转回身,问道:“你不是也说话不算话吗?”
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楼梯上,身份上本该是戴景住高,宋征玉低,可此刻却被台阶的高低微妙地颠倒了过来。
宋征玉站在上面的台阶,戴景住站在下面的台阶,前者比后者高了一个头。戴景住问宋征玉的时候,下颌是微微抬起的。
“我哪里有说话不算话?”
宋征玉差点就要因为戴景住的突然转身而吓得一脚踩空,情急之下,回答的声音仿佛是在故意寻人吵架似的,在戴景住的屋子里产生了不小的回声。
他听得不由觉得尴尬起来。
“那叫我的名字。”
听到这里,宋征玉才反应过来戴景住还是在说这件事。
对方就挡在楼梯的正中间,将去路完全拦住,他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镜片上折射出来,宋征玉看不到戴景住此刻的眼神,但对方肯定是在看他,用那种他说不清楚的,让人觉得不自在的眼神在看他。
他的脸上半是因为着急,半是因为被沉默无声地盯着,渐渐浸出了些粉光来。好像他今天必须要叫出戴景住的名字,才可以好好地从这里回到家去。
戴景住走上了一层台阶,两人的视线从彼此倾斜,到渐渐持平。而由于他的再次靠近,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变少了许多。
烘热感让宋征玉脸上的粉光更多,属于戴景住的极其温和的逼迫感令他的鼻尖也沁出了一点细汗。很不明显,但戴景住看到了,他替宋征玉擦去了这一点汗。
“只有两个字,很简单的。”
不知道他在课堂上是不是也用这种谆谆教导的语气来教育学生,口音既轻又慢。
戴景住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宋征玉的颈侧,即使是这样的接触,也教对方产生了一种不可遏制的身体发软的感觉。
“试一试,嗯?”
水晶灯的光芒已经彻底被戴景住遮住了,宋征玉整个人处于他的影子之下。
似乎是想要摆脱对方造成的感觉,宋征玉动了动,可最后只是使自己的视线又一次地被戴景住锁定住。头皮在这一瞬间产生的麻意不亚于对方的手在颈侧造成的感觉,意志也受到了影响。
宋征玉声若蚊蝇地张了张口,“景、住。”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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