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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朔赶忙否认,“不会。”
“那不就成了?你睡榻,我睡床,我们俩互不干涉。”
周朔不回话,固执地站在那。
忽然意识到什么,姜佩兮抬眼看他:“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周朔神情一僵,仿佛那一夜实在是他的心结。
姜佩兮冷哼了一声,“放心,那样的蠢事我一辈子干一次就够了。”
“是你睡在我这,还是我叫人起来点炭,你自己选择。”
姜佩兮走到里间,打开柜门,捧出被子。
不用等待回答,她便知道周朔的选择。
捧着被子转身后,她看见周朔拘谨地站在那。
她把被子放到榻上,便不再管他。反正在这屋里,他不盖被子也冻不着。
姜佩兮躺下后,等了一会,才听到布被摩擦的声音,轻柔小心。
随后几盏明亮的灯被吹灭,屋子里暗了下来。
只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在黑暗里摇曳,像是他们这场疏离关系里的一点不甘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着帘帐,姜佩兮看着那一点火光。
“子辕,你睡了吗?”她把声音放低。
寂静中的几息显得格外漫长,但她听到了周朔的回答,
“没。”
姜佩兮垂眸,抓着被角的手摸向小腹,那里还很平整。
他才刚刚三个月,是摸不到的。
“我很喜欢杏儿。建兴年末时也忙,周县公和秦夫人也顾不上照看她。等我去新宜后,杏儿能送到我那去吗?就年底各地方来建兴述职那几天,我会小心照看她的。”
上辈子,秦斓的女儿周杏于天翮六年的深冬,也就是明年的年末落水溺亡。
五岁的幼女,早上还红润的小脸被冰冷的湖水泡得惨白,她身上穿着的喜庆衣服湿透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斓哭得几近昏厥,周老三威胁大夫去救活他的幼女。
跪了一地的仆从侍婢,磕头求饶。
姜佩兮要过去时,周朔拦住了她,他那时面色苍白:“别过去。”
“那是杏儿。”她不理解周朔的做法。
“别去,已经……没救了。”
周杏下葬后,秦斓不再见客。
后来姜佩兮便听人说,秦斓疯了。
等她再见到秦斓,便看到那个曾经满身诗意的才女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没有一个侍女跟着她,她赤脚站在湖边。
姜佩兮吓得一把抱住她,连拖带拽才将她拉到一边。
“你也来看她了。”面色枯槁的秦斓看着她笑,手里攥着亡女的旧衣,“杏儿,姜婶婶来看那你了。”
姜佩兮那时也已是孩子的母亲,她知道宽慰的话没有用,但还是说:“秦夫人,还请节哀。”
“节哀?我不难过。”秦斓戚戚然一笑,随即脸上露出厉色,“我只是恨……”
“恨?”姜佩兮一愣。
“对啊,我的杏儿……”秦斓垂下眼,呢喃了一句。姜佩兮没有听清,便被她大力推开。
“周兴月,我不会放过你的。”秦斓神情痴狂,咬牙切齿。忽然又看向姜佩兮,抓住她的双臂,掐得姜佩兮直皱眉,“离开建兴,快,你也会被他们害死的。”
“秦夫人,你……”姜佩兮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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